千秋月怎么会误会?
陆景和只是偏要借着这个机会刺他一下。
仅仅只是一年时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一年前他还能以最亲近的好友的姿态挡在陆景和面前,把千秋月瞪回去,现在却已经成了个外人。
颜文晟心知这都是自找的,可不过一年时间而已,如此之大的落差,让他怎么能不难受?
陆景和听到了一声极轻的抽咽。
他有点难以置信的抬头,对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睛。
“你怎么没出息到这个程度?”陆景和哭笑不得,连忙递过去一张手帕,“我还什么重话都没说呢你就哭成这个德性,我要再说些什么,你岂不是要撞柱而亡?”
陆景和双手环胸,看着又哭又羞,脸和耳朵都开始发红的人,持续输出:“你今儿不是来道歉的,是专门来我这碰瓷的吧,什么时候气死我算完?”
“没有!”颜文晟急急忙忙地打断他,“你别老咒自己!”
“呦,难为您老还惦记着陆某身体不好。”陆景和望着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放心吧,我现在身体好着呢。”
颜文晟十分坚持:“那……那这种话也不能随便说。万一老天爷觉得你太自信了,就是想要试试你命够不够硬呢。”
“你少点万一吧,”陆景和冷嘲道,“我这一年没急死,知道消息也没让你给气死,可不是身体好了很多吗?要不然早让你给我扶馆哭陵陪葬了,不死都不解气的那种。”
男人噎了一下,又低下头只管哭了。
他算是知道了,陆景和对他大概有点心疼,但是不多,所以舍弃了武斗,选择了文斗。
于是在长达一个时辰的持续性输出后,陆景和终于舒坦了,而颜文晟也早就被骂的抬不起头,帕子快把眼角擦破。
神清气爽的陆景和端起炉子上温着的茶水喝了一口,心下满意:“请回吧。”
“啊?”
颜文晟本来以为挨完这顿骂就能重新黏在陆景和身边,这怎么还让走呢?
看着眼前人如同小动物一样睁大的眼睛,陆景和冷笑一声:“从前也就算了,现在你还在我这里呆着,生怕别人不来抓我吗?”
啊这……
颜文晟心里知道陆景和这话说的不仅是有道理,而是很有可能,但是长久的分离让他一刻也不想离开这个人。
“把他扔出去。”陆景和才不想陪他演什么久别重逢的戏码,冲着这傻狗一扬下巴。
千秋月从与隔壁包间相通的门中走出来,身体力行地执行了陆景和的话——揪住某人的后衣领子就要从窗户往下扔。
“嗷!”
眼看着颜文晟都已经被吓得不出人声,陆景和头疼地制止了他:“去下面,从正门扔出去,扔出去之前先打他一顿。”
“呜呜呜……”
颜文晟本来以为自己挨了一顿骂,就能逃过这顿打,谁知道终归是痴心妄想。
“啊!”
惨叫声从隔壁传出,惊飞了一旁绿树上停着的几只麻雀。
陆景和在这令人舒心的“配乐”中坐上窗边的小榻,等了一会儿,就听见了楼下的骚动。
千秋月下手着实不轻,扔出去的动作更是利落至极。
他是方便了,接的人却是手忙脚乱。
几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常年军旅的彪形大汉围着原本霁月清风此刻基本是个猪头的白衣公子,急得团团转。
伴随着一声“快去请大夫啊!”的怒吼,几人才仿佛终于想起来该做什么,连忙向旁边的小商贩借了摊子,急匆匆地把颜文晟抬走了。
陆景和在楼上,还看见了那双饱含祈求的眼睛——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陆景和含着笑意对那双眼睛点了点头,主人这才放心的,头一歪晕了过去。
“你对着他倒是心软。”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男人的声音里含着些吃醋的意味。
陆景和笑起来,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我对你只会比对他更软。”
千秋月被他这带着挑逗的一句话撩拨的呼吸都乱了,仔细思考到底是谁带坏了自己爱人的时候却已经被一把推开:“行了,一边呆着去,我吃年糕可不蘸醋。”
原本只温着一壶蜂蜜青梅茶的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火,转着圈摆了一圈白软的年糕,下层已经逐渐焦脆,香甜的气息散发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陆景和用长筷子将烤好的年糕夹到盘子里,侧头问道:“你吃青梅酱还是辣椒酱?”
千秋月道:“随你。”
他一向是有陆万事足的性格,爱人已经在怀里,其他的便都无所谓了。
“那你和我一起吃青梅酱吧。”陆景和祥也知道他会是这个回答,手都没往那罐辣椒酱上伸过,“这边天气潮,其实吃点辣椒去去吃好,但是我最近喜欢青梅酱,蘸年糕酸酸甜甜的。”
“你喜欢就好。”金秋月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陆景和的胃本来也就不是特别好,重油重盐重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