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收敛,但在玄元敏锐的感知中,却像是黑夜里的五盏灯笼,清晰无比。
“砰!”
茅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踹开,碎片四溅。
五个身着统一黑衣劲装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倨傲而冰冷,如同在审视笼中的牲畜。
“哟,还真有漏网之鱼。一个老不死的,一个黄毛丫头,还有一个……”
刀疤脸的目光落在玄元身上,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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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吓得尖叫一声,死死地躲在老者身后。
老者将小溪护在身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卑微的笑容:“几位……几位大人,我们祖孙俩就是山里的野人,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生路?”刀疤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老东西,你以为我们是在过家家吗?我们奉张家老祖之命,清扫这片山区,任何活物都不能留下!”
“张家老祖?”老者脸色煞白,“我们……我们与张家无冤无仇啊……”
“无冤无仇?哼!”刀疤脸身后的一个瘦高个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别废话了,老大。我们找了这么久,阐教祖师爷交代下来的事情要是办砸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看这小子就有点古怪,先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阐教!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玄元的脑海中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
张家,不过是阐教的走狗。而他们要找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人教、阐教、西方教……他们居然都找到了这里!
刀疤脸显然是默认了手下的话,他玩味地看着玄元,伸出手指勾了勾:“那个废物,自己滚过来。说不定老子心情好,能给你个痛快。”
玄元依旧坐着,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刀疤脸。
“找死!”
他眼中凶光一闪,身形一晃,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玄元的脖子抓来!
“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者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双臂,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了玄元身前。
“噗!”
刀疤脸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老者的胸口。
老者如同一片风中的落叶,被轻易地拍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滑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爷爷!”
小溪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了老者身边,拼命地摇晃着他,“爷爷!你醒醒啊!你不要死!”
刀疤脸不屑地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飞了一只苍蝇:“不自量力的老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玄元,一步步逼近,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玄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是因为愤怒。
一股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滔天怒火,正在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老者,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小溪。
这两个与他非亲非故,却给了他这一个月来唯一温暖的凡人,此刻,为了保护他这个“废物”,一个倒在血泊里,一个正面临死亡的威胁。
凭什么?
就凭你们是阐教的走狗,就可以肆意践踏生命?
就凭我一时落难,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而死?
不!
绝不!
“给我……滚开!”
一声沙哑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低吼,从玄元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随着这声怒吼,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轰然从他体内爆发!
整个茅屋,不,是整座大山,都在这股威压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正走向玄元的刀疤脸,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的恐惧。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苏醒的洪荒巨兽盯上了,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玄元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却燃起了两簇金色的火焰,威严,冷漠,不含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他看着眼前的刀疤脸,如同神明在俯视一只蝼蚁。
那不是一个废人的眼神。
那是,玄元的眼神。
“阐教的……杂碎。”
他开口了,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浩瀚无边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神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