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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公孙瓒篇——白马悲歌

  我公孙瓒,字伯珪,生于这辽西令支苦寒之地。风是刀子,雪是盐粒,一年倒有半年刮得人睁不开眼。可就是这风霜,磨得我骨子里一股狠劲。我娘早逝,爹不过是个六百石小吏,在这遍地豪强的边塞,公孙家这点微末根基,算得了什么?我自幼便知,想要出人头地,唯有手中刀、胯下马,比旁人更狠,更硬!

  郡守大人见我机敏,又有些气力,便举我为书佐。案牍劳形?哼,那笔墨纸砚岂是男儿驰骋之物!我目光总是不由自主投向窗外,投向那无垠的旷野,投向校场上士卒操练扬起的烟尘。终于,我抓住一个机会,在护送太守家眷的车队遭马贼突袭时,我领着几个悍勇家丁,硬是杀退了数倍于己的贼寇。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热血喷溅在脸上的滚烫,第一次听到敌人临死的惨嚎——那声音非但不让我恐惧,反而像烈酒,烧得我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太守惊魂稍定,拍着我的肩:“伯珪,真虎贲也!”不久,我便被举荐,得以远赴洛阳,拜入名满天下的卢植卢子干门下。

  卢师府邸,青砖黛瓦,书声琅琅,与我那风沙漫卷的故乡恍如隔世。就在这满堂锦绣的学子里,我见到了刘备刘玄德。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身形颀长,眉眼温厚,对着我这个“师兄”执礼甚恭。他自称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我面上含笑应承,心中却嗤然:这汉家宗室,早已枝蔓零落如秋草,谁还记得中山靖王是哪棵老树上的枯枝?他织席贩履的出身,更是让我骨子里的边鄙傲气隐隐翻涌。我公孙瓒的功名,是要在尸山血海中搏杀出来的,岂能靠攀附一个虚无缥缈的祖宗名头?他对我谦逊有加,一口一个“师兄”,那温良恭俭的姿态,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我们。我看着他与那些世家子谈笑风生,心中冷笑:玄德啊玄德,这温吞水般的性子,如何在这即将沸腾的乱世立足?大丈夫生逢其时,当如鹰隼击空,猛虎啸林,岂能学那檐下燕雀,啾啾作态!

  学未竟,卢师因直言触怒权阉,被槛车征还。洛阳这潭浑水,我亦不愿多待。胸中那团渴望建功立业的火,烧得我坐立不安。恰逢朝廷诏命,征召良家子赴边塞效力。我毫不犹豫,束甲上马,直奔那黄沙漫卷、胡骑纵横的北疆。这才是我的天地!

  塞外的风,带着砂砾和血腥气,刮在脸上生疼,却让我精神百倍!我被任命为辽东属国长史,镇守一方。那些鲜卑、乌桓的杂胡,仗着马快弓强,视我汉家边民如圈中牛羊,动辄南下寇掠,杀人放火,掳掠妇孺。每当烽燧上的狼烟冲天而起,我的心便如战鼓般擂动!

  一次,我率数十精骑巡边,骤然遭遇数百鲜卑精骑。他们嗷嗷怪叫着,挥舞着弯刀,像一群嗅到血腥的恶狼扑来。身边士卒脸色煞白。我猛地拔出腰间环首刀,刀身在塞外刺目的阳光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怕什么!随我杀!”怒吼如雷,我一夹马腹,那匹心爱的白马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入敌阵!刀光起落,血花迸溅,一个鲜卑百夫长的头颅被我硬生生斩飞!身后士卒见我如此悍勇,士气大振,竟以区区数十人,将数倍之敌杀得阵脚大乱,狼狈溃逃。此战之后,“白马长史”之名,开始在这片苍茫大地上传扬。朝廷的嘉许文书接踵而至,升迁的任命让我摩挲着冰冷的印绶,胸中豪情如烈酒奔涌:这辽阔疆域,终将匍匐于我的马蹄之下!

  塞外的风霜和血火,淬炼着我的筋骨,也淬炼着我的野心。朝廷的嘉奖和升迁,如同投入炉中的薪炭,让那团名为“功业”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烧得愈发炽烈。我意识到,仅凭个人的勇武和朝廷的零星兵马,在这广袤的北疆,还不足以震慑那些反复无常的胡虏,更不足以支撑我心中那幅日益清晰的宏图。

  我要打造一支真正的铁骑,一支令胡人闻风丧胆、让群雄侧目的强军!我倾尽所有,挑选军中最为剽悍忠诚的幽燕健儿。他们须精于骑射,悍不畏死,更须对我公孙瓒奉若神明。我为他们配备最好的幽州战马,一律挑选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良驹。甲胄要最精良的,一律漆成醒目的银白。当这三千健儿,连人带马,尽披银甲白袍,肃立于校场之上,阳光泼洒下来,反射出一片令人目眩的、冰冷而神圣的光芒!那肃杀之气,连天上的云彩都仿佛被冻结了。

  我策动那匹跟随我征战多年的雪白神骏,立于阵前,手中长槊指天。“义之所至!”我声如洪钟,震动四野。

  “生死相随!”三千个喉咙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浪直冲云霄,连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苍天可鉴!”

  “白马为证!”

  每一次呼喝,都让我血脉贲张,仿佛有无穷的力量注入四肢百骸。我特意命人在每位骑士的铠甲肩头,系上一条随风飘舞的白色绢带。不为别的,只为让敌人远远望见地平线上那一片席卷而来的、流动的白色狂潮时,便肝胆俱裂,未战先溃!我要让“白马”二字,成为这片土地上所有敌人最深沉的噩梦,成为我公孙瓒威震天下的旗帜!这支“白马义从”,便是我的筋骨,我的爪牙,是我在这乱世中搏杀出一片天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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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义从的锋芒,助我扫荡塞外,威名日盛。朝廷倚重,擢升我为奋武将军,封蓟侯,总督幽州军事。幽州,这片北疆重地,似乎终于要成为我公孙瓒施展抱负的根基。然而,一道阴影却始终笼罩其上——刘虞。

  这位宗室大臣,挂着幽州牧的尊衔,以宽仁爱民着称。他的仁政,在我这双看惯了塞外刀光血影的眼中,却处处透着不合时宜的软弱与迂腐!那些鲜卑、乌桓的酋长,哪个不是畏威而不怀德?他们刚刚还在边境烧杀抢掠,转眼就能捧着牛羊、带着谄媚的笑容来向刘虞“请和”。刘虞呢?竟真以为一片赤诚能感化虎狼!他打开府库,赐予钱粮布帛,待之以上宾之礼,甚至上书朝廷,请求授予这些酋长印绶官职!

  我每每闻之,怒火中烧!这简直是养虎遗患!那些酋长拿了赏赐,回去便用我汉家的钱粮武装他们的骑兵,转头又来劫掠我汉家的边民!刘虞的所谓“怀柔”,无异于用我幽州百姓的血肉去饲喂群狼!我数次与他争辩,言辞激烈。他端坐堂上,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什么“王者之师,以德服人”,“战端一开,生灵涂炭”。他那悲天悯人的眼神,像针一样刺着我,仿佛我公孙瓒才是那嗜杀的屠夫,是破坏他“仁政”的莽夫!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心中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渐渐化为冰冷的猜忌和敌意。既然他刘虞要“仁德”,要“怀柔”,那我公孙瓒就用我的刀,我的白马义从,来守护这幽州的安宁!我自行其是,凡有胡骑犯境,无论大小,必率白马义从迎头痛击,斩尽杀绝,悬首塞垣!我的铁血手段,与刘虞的怀柔政策,如同冰炭同炉,将这幽州搅得暗流汹涌。州府之中,官员亦渐渐分成两派,一派依附刘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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