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映微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说不定宁随渊目前所做的种种也都是在演戏。
扶荧的眼神一点点下移,盯着他胸前撇去。
紧接着,掌心贴了过去。
她的掌心冰冷,柔软,软得像是一团融融春水落在了胸前。
宁随渊呼吸一窒,顺势将自己的大掌按在了她的手背,紧紧包裹,再问一次:“好吗?”
她声音低:“你的终归是你的。”
“扶荧”宁随渊指骨间力道收紧。
扶荧仅感受了片刻的跳动,就失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不是自己的,终有一日会被收回。”
宁随渊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说,声音紧逼过去:“扶荧,我不会。”
扶荧摇头,“即使你不会,我也会怕。”
她不会用仇人的心替自己续命;更不愿承受这些或有可能的风险。
谁会知道他给的是半颗心,还是要她半条命呢?
这般固执让宁随渊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让他倍感无力的是扶荧从未相信过他,即便他真的挖出这颗心,亲手捧过去送给她,她都保持怀疑,继续远离。
深深的颓废感将他裹挟,宁随渊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后竟摊开掌心,以灵力化出一把匕首,拉起她的手放了过去
“来,你亲手把它挖出来,我不会反抗,更不会骗你。”
那把匕首镶金带银,匕刃锋利,倒映着宁随渊的亟亟视线。
扶荧怔愣着没有动。
要是借此下手,真的杀了他,也就不用大费周折了,然而
扶荧怀疑地看向宁随渊,对方同样也在饱含期待地看着她。
他是什么样的人?
残忍,自私,暴戾恣睢又疑虑重重,这样的一个人,真会轻易将杀死自己的匕首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如果之前还相信他对自己有几分喜欢钟意;那么宁随渊现在的表现过于脱离了他原本的面貌,反倒惹人疑心。
他这样迫不及待得到她的信任,到底要做什么?
扶荧想不明白。
两人相互僵持又彼此沉默。
裴容舟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替他们抽回了那把短刃,“好了,还有一个办法。”
两人这才回神,一同看了过去。
裴容舟说:“扶荧,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有三种方式可以炼化一颗不灭之心。”
扶荧追忆一番,点了点头。
裴容舟余光瞥了眼旁边的宁随渊,说:“取你身边人的几滴心头血,再放入聚灵瓶凝练,七日后即可凝练出一颗假心。”他顿了下,“它可以暂时欺人耳目,如果你真的能经受住生死卷的反噬,灵气淬炼之后,假异能成真。”
扶荧灰暗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裴容舟不满皱眉:“扶荧,这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要时刻保持清醒,一旦被人发现,或再遭受今天这样的事,那么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更别提淬炼过程痛苦异常,和把人活活撕开没什么两样。”
“我不在乎疼!”扶荧迅速打断他的话,“只要能得到这颗心,任何痛苦我都能承受。”
事到如今,裴容舟已经无话可说。
宁随渊还想劝解什么,然而要说的话在看到她希冀的神情后,全部化作沉默,最后喉间翻滚几圈,归于默然。
“那我去准备,阿荧先好生躺着休息。”裴容舟苦口婆心地嘱咐一番,“切莫冲动了。”
他出去后不久,宁随渊也跟了过来。
两人刻意走出一段距离,确定扶荧听不到声音,宁随渊才叫住前人:“裴先生。”他嗓音寂冷,“你等凡人,身怀如此宝器,想必要承受一些代价。”
裴容舟顿步,扭头回以淡笑,没有隐瞒之意:“折寿十年罢了。”
十年
宁随渊一滞,忽地伸出指尖点向他的额心,突然的靠近让裴容舟警惕后退,却见宁随渊讽意更深:“你的寿命仅有四十三,折这十年,你也没几年可活了。”
凡人命数短暂,因此才盼望长生。
奇怪的是,当宁随渊将他的寿命告诉他时,并没有迎来对方恐慌的丑陋表情。
他仍然温润,眸色平静从容:“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充盈;碌碌无为者,便是长命百岁也不过是年华虚度;若有冥冥之志,即便昨日生,今日死,也无憾一生。”裴容舟笑了笑,“比起没几年可活,在下更倾向于,我还能活好几年,不过还是多谢宁公子善意地提醒了。”
善意地提醒。
短短五字,堵得宁随渊无话可说。
似有不甘,宁随渊微微扬了扬下颌,睨着眼视人:“就算这样,扶荧也不会看上你。”
裴容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神色间一闪而过意外。
回想屋子里看到的那几幕,裴容舟心底已经清楚了大半,转瞬就笑意吟吟地点头赞同,“嗯。”他脾气颇好,“阿荧连宁公子这样才华出众的都看不上,更别提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