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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也都能变成栩栩如生的小玩意。

  像这样的木剑,她曾经有很多把。

  他可能以为这样的小玩意能讨得她的欢喜,自也能让小儿止啼。

  其实扶荧并不喜欢这些小东西,只是因为那是他给的,所以她才喜欢。

  后来它们和子朔一样,都烧在了那个春夜里。

  什么都没有了。

  十七年太久,扶荧原以为自己已经将一切遗忘;然而那些日日夜夜,点点滴滴,那些共同相处的细枝末节,只要回想,便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扶荧深深看着那把剑,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既是子朔于你的赠礼,便该由你保管。”

  裴容舟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神伤,还有所念小字。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把木剑放回本来的位置,斟酌许久,才道:“《百杀录》本是一本邪卷,因此多年来才诞出无数祸端。可不管是得到了生卷还是死卷,是想杀人抑或是救人,最终反噬的都是自身。”

  裴容舟这番话似在警醒着她,目有灼灼:“我不知扶姑娘有何目的,但你本是无心人,若遭其噬,必受其苦,便是手握生死之卷,最后不过也是这本书的提线木偶。”

  扶荧心中一颤,深感诧异地看向他:“你能看出来?”

  裴容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俯身拱手:“冒昧了。只因世代看书多年,受其影响。加上此前赐魂的镇天司不似凡人,所以有了洞悉他人命火的能力。”

  因这份特殊,他才能更好地行医问诊。

  扶荧若有所思,片刻问道:“既然先生看出我的不同,那么敢问,我如何才能不被书种操控。”

  他语气微顿,对着扶荧字字深重

  “你要从旁人那里换取一颗不灭之心。”

  “你要从旁人那里换一颗不灭之心。”

  夜静更阑,扶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回荡着裴容舟此说的这句话。

  不灭之心分为三种:一是生来的不死不灭澄灵心。

  其二为:以生魂渡化,炼成的一颗心。

  抛开其一其二暂且不谈,其三更为荒谬:得百人仰之,其怀钦敬之忱,取心头血所融为一,渡炼明心。拥得此心者,□□脱凡;凡骨离尘,羽化飞仙,方能邪祟不近,自成神体。

  扶荧自没本事得到不死不灭之澄灵心;也做不成用生魂修炼的恶人;更没办法换得百人仰之。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自打得到了书种,她四海腾腾,总有一股冲动牵扯着她。

  “阿荧,快吃不吃就没了”

  正心乱如麻着,旁边忽地传来碧萝不甚清晰地梦呓。

  她怔了怔,看到她一边睡觉一边吧咂嘴,想必是又梦到了吃烤兔肉。本是烦乱的心间顿时软化,扶荧小心给她把被子拢紧,轻轻在她脸上捏了把。

  她已经不在乎最后会变成什么。

  妖祟也好,邪魔也罢,只祈求上天能让她在清醒之时达成所愿,便最后真的化为恶鬼,她也会自我了断,不去戕害众生。

  扶荧一下子想开,搂着碧萝安然睡去。

  月影重重。

  云麒已行出瑶山境。

  待到了无人处,他才燃烧符纸,与对方通禀,“那棵老树烧了百杀录,我本想将扶荧直接带回,可是宁随渊出面阻挠,只能作罢。”

  对面咳嗽几声:“老树向来顽固,不足稀奇。”他说,“烧掉的是生卷,我这里还有死卷的下落,届时我会命无忧引她去往此处。”

  “无忧?”云麒眉眼平静,“倒是第一次知晓司离君的小字,师父对他果真厚爱。”

  “何来厚爱,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那头的声音无波无澜,“你已做得足够多,接下来就不必你操心了,至于试炼场损毁之事,为师也既往不咎。”

  云麒低首:“多谢师父。”

  眼看符纸即将燃尽,云麒神色闪烁,抬眼问道:“如果她已得到生卷,那般说辞只是为了诓骗你我。师父再将死卷予她,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麒多半了解了《百杀录》的利害之术,生死卷相结合,借此成为天下之主也并非难事。以玄牝贪意,真会舍得将这个位置拱手相送???

  玄牝听罢冷笑:“《百杀录》存在世间万年之久,却从未有人成为其主,你可知为何?”他道,“本尊昔日不是没想过利用此书号令三界。然习得此书谈何容易?生人不得学,死人不得渡,便是侥幸贪得此书,最后也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单看那裴家,仅为看书人,世世代代便都受其反噬,未落个好下场。”

  听到这里,云麒微微皱了皱眉。

  玄牝道:“扶荧既是决明之身,就算得到书种,也没那本事驱使其书。我们何不抓住机会,利用她攻入九幽城,到时她被书种所控沦为书傀,再利用其开启众生相。吾儿,皆那时,你所想所愿,自会所得。”

  符纸已燃烧殆尽,他逐渐激昂的声音也一并吞没。

  云麒对着脚尖残留的灰点出神。

  不知为何,昔日所想所愿,此时真到达成之时,却没有了片缕的欢喜,甚至不由萌生出几分怀疑。

  以师父的贪婪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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