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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扶荧从未钻研过什么武术。

  倒是和沈应舟学过两天三脚猫的功夫, 不过那也只是心血来潮,最后因身体素质原因只能作罢。便是成了决明之身, 也是凭借着神灯赋予的能力自行摸索。

  如今四面八方的刀光剑影让她除了眼花缭乱之外, 更生出些许难以应付的无措, 除了手忙脚乱地挥舞着掌中的隐青灯, 几乎无暇顾及其他。

  剪影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她,然而逼近的枪剑让她节节败退。

  退无可退时, 剑风抵至鼻尖,她惶恐瞪大着眼睛, 却在下一瞬,所有墨影均在眼前散退。

  “气息太散,步伐太急,灵力操控毫无章法。”贺观澜失望摇头,“看样子你并没有将我说地记在心里。”

  扶荧大口喘息着。

  她这才惊觉自己掌心湿透,向上攀升的恐惧感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面对这一切时的无力。

  扶荧从未否认过自己的弱小,也不奢望自己变得有多强大。

  可眼前所面对的只是虚幻的影子,并不是太过厉害的对手,仅仅如此就让她束手无策,那么以后呢?若遇到更厉害的,更凶蛮的玄鬼或是更强劲的敌人,她又要怎么办?

  先前的死里逃生是因为宁随渊和贺观澜在,然而他们是她的敌人,她不会将自己的生命依附在几个男人身上,更别提她最终的目的是杀了他们。

  自保,是重中之重。

  扶荧半天才冷静下来,看向贺观澜:“我想再试试看。”说着顿了顿,“能否不要那么多。”

  扶荧清楚自己的实力,更不会逞强,她想力所能及的变得厉害一些。

  贺观澜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拂意,再次招呼出墨影,这次只有一只。

  扶荧攥紧隐青灯,竟认真钻研起对方招式,两三个时辰下来,虽动作略显生涩,却也是有模有样了。

  她更将贺观澜此前说的话听了进去。

  即便露有破绽,也着重于一个“静”字,不再那般慌忙应对。

  贺观澜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

  他看着她柔得好像没骨头似的腰;看着她一板一眼的架势,还有那双专注的眉眼,忽然觉得扶荧又和昨日时给他的感觉不大一样。

  说不上是什么,只觉得此刻的她柔韧之中带上了一股冲劲儿。

  心念微动。

  贺观澜招出长剑,一道剑风劈开墨影,取而代之。

  “那灯是魂器?”贺观澜对着她掌中的青灯问道。

  扶荧先是一愣,旋即点头。

  贺观澜了然:“此青灯应是凝了灯魂,本就附有神力。”他沉吟片刻,“灯本就与普通的枪剑不同,比起兵器的锐利,你更要学会灵活地驱使灵力。”

  “试着用灵力避开我的琴刃。”

  长剑流转,贺观澜怀抱云间鹤,轻捻慢弹,青蓝色的音刃雨点般落了过来。

  扶荧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灯影,她闭上眼,使自己的魂魄与魂器融合为一,驱使之下,隐青灯带着她的身体瞬间闪现在贺观澜身后。

  同时,扶荧拔出袖间匕首对着他的腰身刺过去。

  匕首穿过一片空气,她身子紧跟着踉跄一下,只见贺观澜无声无息出现在对面,眼前的身影云雾般散开。他神色漠漠且寂冷,抱琴而立,身姿胜过高山冰雪。

  “虽有悟性,却过于沉不住气。”

  他说,“杀我,你还欠些火候。”

  扶荧喉间一梗,抿着唇没有吱声。

  “时候到了,出去吧。”贺观澜收起云间鹤,准备撤去卷茧。

  扶荧听罢顿时急眼,小跑而过:“我虽是沉不住气,司离君也未免小心眼,因为这个就不教了吗?”

  她质问,反倒衬得他是个做错事的人。

  贺观澜听得忍俊不禁,乌沉沉的眼眸落过去,对上她坦荡的神情,不免得更好笑了些。

  这世上想让他死的人不止一个。

  譬如九幽的魔,金鳞的妖,还有云顶之上的万千仙家,然而只有扶荧,没有力气也没有手段,只有坦荡荡地想让他一死了之的气魄。

  属实有趣。

  “不是不教,只是时候到了。”

  扶荧不明白,仍在茫然。

  贺观澜耐着好性子:“急于求成不可取,这样说可懂?”

  扶荧恍然。

  乖顺地跟着贺观澜出去。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些可口的吃食,扶荧自也没问,坐在夜空下就着冷清的月色吃干净。又放出碧萝,用打湿的帕子清理着她的尾羽,再细心喂水给她。

  扶荧坐得耐心,便是看她的动作,也知道是小心轻柔到极点的。

  他的目光顺着她葱白地指尖一寸一寸挪移到她脸上,她脸蛋小,青丝半遮半掩,那张脸看起来都没他掌心大,双眉弯弯细细,如远山的黛。

  不是多惊艳招人的长相,胜在骨子里的清丽温静,看一眼,就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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