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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情投意合

顿时哈哈大笑。萧燕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埋怨费无极有女人喜欢,而且还有许多。费无极也心知肚明,这是萧燕吃醋了,不觉喜上眉梢。

  张明远寻思道:“看来这萧燕喜欢上了无极,可儿女情长难免与师徒情谊相桲。如若离开师父,岂不令家师寒心。可长大成人,难免谈婚论嫁。我与无极都孤苦伶仃,靠师父收养长大成人,难以忘怀,无以回报。如何不报答一生。”心烦意乱之际,张明远一杯酒下肚,居然更加惆怅无比。

  费无极寻思:“这萧燕也不错,可惜师父还需要照顾,曾发誓报答,不会儿女情长,谈婚论嫁。如今若有心爱之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如之奈何?”不由胡思乱想,也一杯酒下腹,顿时默然不语。

  萧勇虽说一介武夫,可也心知肚明,感觉妹妹对费无极颇有好感。可汉人与契丹人毕竟有所不同,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如何权衡,个人私情与忠君爱国如何并存。实在难以言表,不由匪夷所思,也举杯痛饮。

  萧燕寻思:“这三个男人为何同时举杯,莫非男人喝酒乃天性使然。素知大唐李太白那‘举杯消愁愁更愁!’的话语,目下却看到如此光景,不由感同身受。离开西夏时便想,恐怕见不到费无极了,没曾料想,这雄州又重逢了,莫不是天意弄人。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总不能明目张胆去追他,岂不显得轻浮。如若有缘,他就追我好了。”想到这里,瞅着费无极,万万没想到,费无极也正在瞅她。萧燕顿时害羞起来,费无极却一脸坏笑,乐个不住。

  张明远道:“雄州榷场如今怎样?”萧勇道:“你们看看去自然一目了然,还记得前些年,人头攒动,来此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络绎不绝,四面八方之物如若想买卖实在方便之极,应有尽有。还有不少异域新鲜玩意。”萧燕道:“我就见过女真人的海东青。”

  费无极惊道:“还有这个?据说很稀有,俗名叫做苍鹰。”张明远道:“女真人也来雄州卖东西?”萧燕道:“那些下贱奴才只配给我契丹人舔脚。”

  萧勇马上气道:“越说越不像话,这是有些大辽王爷说的,你如何也学过来,女孩子家的,成何体统,像个什么样子?你可知我契丹女子都知书达理,说话招人喜欢。看看你,凶巴巴不说,还学会许多粗鄙之恶语,如何是好?”

  萧燕愣了愣,鼻子一酸,居然眼里含泪道:“明明是天祚帝说的,哥哥干嘛撒谎,何必为他遮遮掩掩。”萧勇气道:“你!”

  费无极摆摆手道:“不妨,不妨。我喜欢!”萧燕哭道:“哥哥如何这般说我,我也不是有意,哥哥最疼我,干嘛这样。”

  张明远道:“萧兄,看看,把妹妹说哭了。”费无极道:“粗话也很好,我喜欢。”萧燕翻个白眼,气道:“要你喜欢,闭嘴。”又凶巴巴起来。

  萧勇不觉尴尬一笑,道:“好妹妹,哥哥错了,别哭了。哥哥说你也是为你好。素知你刁蛮可爱,不过,毕竟长大成人了,不可任性妄为,须知’知书达理’四字对女人很重要,而非胡搅蛮缠。如若得理不饶人就令人厌恶了。如若不得理还不饶人,那还了得,岂不自讨苦吃。天祚帝再有过失毕竟是我大辽皇帝,不可不尊敬。为臣之道,当以忠君为先。”拱手之际,毕恭毕敬。

  萧燕只是抽泣,并不说话。费无极见状,心中不是滋味,本想近前抱着萧燕安慰一番,但就怕萧勇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低下头,默然不语。

  张明远道:“没曾料想,萧兄如此忠君。对于女人,也是颇有见地,佩服佩服。我素闻契丹人对母亲很是尊重,有无此事?”

  萧勇道:“那还用说,莫非大宋不是如此?我可知道,晋武帝那样牛气冲天,面对李密的一篇文章《陈情表》也甘拜下风。可见孝道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是也不是?”众人都笑。

  费无极缓过神来,抬起头,叹道:“在下听我干娘说过,作为一个女子,小时候要礼貌要可爱,长大后,要温柔要贤惠,要知书达理;作为一个男子,小时候要活泼要懂事,长大后,要坚强要勇敢,要诚实守信。萧姑娘这般绝顶聪明,如何不知?看萧兄如此好说话,想必萧兄的女人很多,喜欢你的人不少。”

  萧燕不以为然,并不搭理费无极。张明远喜笑颜开,没曾料想,无极师弟如此头头是道,还记得干娘的话语,不觉热泪盈眶,低下头去。

  “素闻中原人头头是道,费无极果然非同一般,佩服。”萧勇笑道:“说来惭愧,有七八个左右。”张明远咋舌道:“这还惭愧,置我俩于何地?”

  费无极道:“我们在京兆府也有,只是中原人不似你契丹人心直口快。我中原人历来都是含蓄,低调低调再低调,低调到无法低调的地步才算可以。如若口若悬河,妄自尊大,人家就会说你,太狂妄自大。”

  萧勇摆摆手道:“我又不是没在中原生活过,此乃一面之词。我自小东京长大,八岁上少林寺习武,原以为自己是汉人,没曾料想自己的胸膛上有契丹图腾草原狼的印记,一时间如何可以接受得了。后来在东京去往雄州商人的帮助下,来到契丹找到亲生父母。可惜他们没过半年皆死于盗贼之手,令人痛心疾首。”

  费无极惊讶万分,道:“辽国居然也有盗贼,我以为只有我大宋才有,原来天下人间,盗贼比比皆是。”

  萧勇道:“只要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会有盗贼。有人富贵,有人贫困。有人看不惯贪官污吏和富商大贾,便会铤而走险,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劫富济贫,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话间握了握拳头。

  张明远道:“你养父和养母呢?”萧燕道:“哥哥在草原出生,在雄州榷场被契丹人贩卖给西夏人,西夏人又把哥哥转手给中原人,在东京一户漕运官宦人家长大。哥哥十岁那年,听说叫做童贯的狗贼太监逼迫‘花石纲’,那漕运人家就破产后,妻离子散了。”费无极道:“之后没找过他们?”

  萧勇道:“找过,据说被童贯迫害致死。我便孤身一人北上寻找亲生父母,可他们却撒手人寰,后来遇到萧奉先,认作义父,我又在雄州搭救了妹妹萧燕。当年妹妹在大街小巷乞讨,我见到她时,她三日没吃饭了,面黄肌瘦的一个小女孩蹲在破庙门口哭鼻子。”

  萧燕早已泪流满面,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默然不语。萧勇也黯然神伤之际,轻轻拍了拍萧燕的肩膀,示意她别伤心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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