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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必须连夜驱车赶回北川,才有可能在明天早上之前赶上活动。

  坐进越野车里,沈望眼里是难掩的疲倦。工作一整天,又在北川和碧海赶了一个来回,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方宜有些自责:“如果我本来就在北川,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急了……等会儿我来开吧,你在后面睡一会儿。”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沈望摇摇头,笑道,“明天你还要上台发言,还是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

  碧海医院门口,仍有几个做夜宵的小摊还开着,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明亮。

  “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去买两份炒面吧,垫垫肚子。”沈望打开车门走下去。

  方宜点点头,望着他的身影走远。

  沈望站在炒面摊前,笑着与老板说些什么,他的侧影显得那样温暖、可靠。他就像一个坚实的后盾,更是她永远无法代替的搭档……

  她可以永远信任他,与他并肩作战。

  这些天的倦意猛然涌上,方宜将头轻轻靠在窗玻璃上,微微的冰凉刺激着皮肤。她抬眼,望向碧海医院的住院楼,三楼末尾的病房依旧亮着灯。

  她甚至能想象到,此时郑淮明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场景,白色的墙壁,纯白的被单,还有他病中毫无血色的脸颊,一切都是苍白的。

  记忆中,他低哑地开口,神色黯然,马上要触到她指尖的手缓缓放下。

  “去吧,别让他误会。”

  这短短一句话,混杂着难过与愧疚,将方宜的心揉捏得快要碎裂了。

  可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她难以再轻而易举地开口解释那个赌气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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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逐渐看清自己的内心。

  笑意

  珠宝活动进行得很顺利,这一次成功亮相,合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结束和投资方的饭局,已是深夜。

  两个人回到露天活动场地,和工作人员取走完成拷贝的视频素材,又将所有暂存的设备叫车送走。

  偌大的展台已经拆得七七八八,只余一些骨架和座椅尚未清走。夜风拂面,饭局上小酌了几杯,方宜微醺地倚靠在一张红色长桌旁,抬头望着这繁华的城市。

  市中心高楼林立,几乎将她包围。即使是深夜,绚丽的灯光也不曾熄灭,将漆黑的夜照得宛如白昼。

  几个小时前还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场地上,如今已经全然寂寥下来。放眼看去,座椅东倒西歪,遍地彩条和宣传单,几米高的靓丽海报拆了一半,折角脱落在地上,一片萧瑟。

  沈望弯腰将最后一台相机收好,拉上拉链,起身朝方宜走来。谈了许久的项目终于落地,他脸色微红,笑说:“如果这次出片顺利,之后会有更多类似的合作。”

  “咱们回国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能合作到这样的品牌……”方宜也笑,她迎风任它吹乱自己的长发,眼睛亮晶晶的,“十五号开拍……明天先找老刘他们开个短会,那边山路多,设备要留足余量提前运过去。”

  夏夜略有清凉,方宜仍穿着上台时的礼服,浅粉方领修身长裙,露出白皙纤瘦的锁骨,一颗宝蓝色的水滴项链晶莹闪动,衬得她气质愈发妩媚、温柔。

  沈望静静地注视着方宜,这些年来,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她看似柔美外表下,那股坚韧又不服输的力量。她就像缓缓流淌的水,第一眼不那么惊艳夺目,甚至会被忽视,却总能一点一滴汇聚成河流,乃至大海……

  方宜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对上沈望的视线,那眼里的温度将她轻轻地灼了一下。

  这些日子,许多感受越来越清晰地在心头涌现,她知道,有些话此时不得不说。

  “沈望。”

  方宜少有如此正式地轻轻唤道。

  沈望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笑了,似乎预知到她即将说的话,依然认真地看着她。

  “对不起。”方宜不忍与他对视,轻轻偏过头去,“之前你说的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不能……”

  她不知如何措辞,才能用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倒是沈望先轻声打断了她,体贴将话接过去:

  “我知道了。”

  那日在碧海医院,沈望远远看见她扑到郑淮明病床前的眼神,那双总是清澈灵动的眼睛一瞬通红,满溢着藏不住的担忧和脆弱,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无数个在法国相处却没有燃起爱情火花的片刻……他只是不愿承认,总自欺欺人地想再努力一下。

  可偏偏这世上,爱情不是努力就能得来。

  沉默了半晌,沈望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是放不下他,对吗?”

  方宜的目光有一刻茫然,连轴转的几天,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但此时大脑却是无比地清醒。

  “我不知道是不是放下了……”她眼里透着濛濛的水汽,粉唇轻抿,“但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因为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纯粹的爱慕,所以一切其他感情都有了对比。

  方宜原以为,那只是年少时的过分热烈。可那一夜,当郑淮明在靠在她怀中、满脸鲜血时,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和痛苦一瞬淹没了所有理智。

  她终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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