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好吃吗?可能比不上京城那家……”嵇临奚还想说话,楚郁拿起另外一个,塞进他的嘴巴里,歪过脸颊不说话。
嵇临奚尝了尝。
确实没有京城那家好吃,味道过于苦了一点。
“能吃。”楚郁说。
“等回了京城之后,我再给殿下买京城那家的茶糕。”
“我还给殿下买了披风——”嵇临奚将另外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件与楚郁身上青衣同色的青色披风。
楚郁身上的青衣,自然也是他买回来的。
他不能让太子穿与自己一样的乞衣在外面与那群下九流的人混迹在一起,太子屈尊在破庙之中,纵使孝衣如仙遗世独立,叫他看得如痴如醉,但穿了许久的日子,好不容易到城镇里,自然得换一套新的衣裳。
嵇临奚也知那身纯粹的白衣也只有皇帝驾崩才能见这一眼,若是皇帝能够活过来,后面再死一次就好了。
他心中略有遗憾的想。
摸着手中的披风,他这时又想起自己放在京城府邸里的那份花了千金让人做出来的披风,上面每颗珍珠都镶嵌得恰到好处,颗颗圆润莹亮,他本打算这个冬日就让太子穿上,现在却只能叫太子穿这没什么装饰的普通披风。
想到这里,又是十分的心疼得狠了。
楚郁眼神有几分怪异地看着嵇临奚的衣服下面:“……”
怎么这么能藏,竟然什么东西都拿得出来。
嵇临奚帮他穿上披风,系了带子,一边整理一边说:“穿上了,这样就不会很冷了。”
“……嗯。”
楚郁继续怪异地看着嵇临奚。
他还记得在邕城,嵇临奚还没有燕淮高,等京城再见,嵇临奚却已经和燕淮一样高了,现在可能连燕淮都没嵇临奚高了。
这人像竹笋一样的,见风猛长,如今有时候竟然要他仰头去看了。
至于为什么是有时候,因为嵇临奚大部分时候是弯着腰的,他这样贴心的人,自然最懂心理学术,与旁人说话,挺直脊背气势一放,笑面虎的模样,便能慑得人心中畏惧,但与太子说话,他要么蹲着,要么弯腰,让自己与太子处于同一水平线,只有在某些特定角度,比如太子身后,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点的窥伺欲,嵇临奚才会站直身体去看。
嵇临奚也不会因此觉得折磨。
怎么会折磨呢?
仰视有仰视的好处,从下往上看,可以看见太子下巴,唇肉下方那微微凹下的柔软弧度,太子垂下来的视线,因为俯视,垂覆下来的眼睫,会让眼神有一种轻描淡写的睥睨感,他为这份不经意的尊崇魂颠梦倒。
平视也有平视的好处,能将太子整张面容都扫入视线之中,精准捕捉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平视下太子的神情会很冷静柔和,恨不得张嘴去亲。
俯视则是另外一种更美妙的视角,他可以看见太子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可以看见太子面容侧边的轮廓,可以看见太子舒展开的身体线条,甚至还能看太子层层叠叠衣领下的一点雪白风光,更有一种隐匿的不能言说的掌控感,会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头想舔。
每一种视角,嵇临奚都能体会到的它独特的美妙之处。
吃了一点饭菜,楚郁就把碗筷递给嵇临奚了,让嵇临奚解决掉剩下的,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一直托着下巴看嵇临奚,看着嵇临奚安分的吃完,把碗筷放在一边,眉头这才略微舒展。
“对了——嵇临奚。”他说。
嵇临奚还以为被发现了,慌张收回视线,慌忙应声。
楚郁对他说:“闻致派来的军队兴许近日就会抵达这里,到时你我二人就可一起离开这里,回到京中。”
原本为燕淮没发现这里庆幸着,甚至为眼下生活而感到满足的嵇临奚,脑袋一下就清醒了,就好像一场目眩神迷的梦,快到了醒来的时候。
过了片刻,他轻声说:“好,殿下。”
洗完碗找个地方藏起来,穿着乞衣重新抹上污垢的嵇临奚离开破庙,走在街市上。
太子不会跟他走的。
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太子不会跟他离开去找并不稳定的蓬子安,只会等待他信任的人出现,沈闻致、云生、燕淮,都是太子会信任的人,而跟着他去找蓬子安,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太多,太子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身旁有人撞过,嵇临奚趔趄一步。
那人骂了他一句脏东西不长眼,见他是一个乞丐,正要过来教训他,只抓着嵇临奚,嵇临奚侧头看了一眼,对方颤了下,不由得松开手,拍拍身上的衣裳,又骂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嵇临奚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空中不知何时又降起了雨,街市上的人们都纷纷跑走。
燕淮看了一眼头顶的雨,史温驾着马走到他身边,“先躲一下雨再找吧。”
燕淮摇头,他已经得到消息,太子前几日确实在附近的山里出现过,说明太子此时在奉城的可能性极大,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太子,带太子回京。
沈闻致那里传来了信,王相已经开始在逼迫安妃动兵了。
他看向四周,见旁人都躲雨跑得飞快,有一个乞丐在雨中前行,因这份特殊,他拉扯了马的缰绳,驾着马走到那名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