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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那一剑,那一剑刺了也就刺了。”他知道,燕淮纵使满心杀意,却也不敢真的杀他,最多不过是刺他一剑逼着他松手,好将太子带走。

  楚郁安静阖着双目,纤长密密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道阴影,他唇瓣本就是色泽微淡的粉色,气血不怎么好,经过这段时间的各种折腾,更是比以前苍白了不少,“……不想让沈燕两家菹醢而死。”

  “怕刺了你一剑,你真记仇,要杀人全家。”

  嵇临奚僵住,俄顷呐呐说:“小臣当时说的是气话。”

  楚郁睁开眼睛,看他片刻,轻飘飘笑了一下,不说话。

  酒从伤口上清洗过去,掌心中传来的灼烧刺痛感,让楚郁微微蹙眉,嵇临奚连忙捧着他的手掌吹着,拿着金疮药的瓶子,一点一点将药粉洒在上面,然后拿着纱布慢慢一层一层的裹上。

  做完这些,嵇临奚拿了一套新的干净衣物伺候着楚郁换上,从前在邕城时最羡慕的老奴的活计,如今终于落到他手里,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他私下里为今日这一刻夜里独自练了无数遍,眼下竟然做得比陈公公还要周到。

  灰扑扑的青衣换成银色上衣、青蓝下裳裙,外面罩着月牙白的暗纹衣袍,似一片轻云出岫,太子头上系的还是他用袖摆上撕下来的衣带,也被嵇临奚换成青蓝的发带,夹在冠里,小心翼翼戴了上去。

  他又问外面要了水,这里殷勤擦擦,那里殷勤擦擦,楚郁坐着没动,等他一番摆弄完后,已经焕然一新,恢复了从前的仙姿佚貌、尊崇之姿。

  嵇临奚再满意自己的成果不过了,他恨不得日日做这些琐碎小事,让芸芸众生看见太子的盛世容光,又不愿他们多看,更不愿他们像自己一样痴痴盯着望,旁人多看几眼,他都要恶狠狠盯回去警告对方收回视线。

  只有一点不美,少了他放在京城嵇府里的那件披风,若那件珍珠披在殿下身上,才算真正的完美。

  “殿下,头还昏吗?”他巴巴的问。

  楚郁说:“……还有点。”

  他到现在,身体都还是软的,使不上多少力气。

  嵇临奚将暖炉放在他怀里,将车帘掀开了一点,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就在他鼓起勇气,想问太子什么时候知道他是楚奚之时,燕淮带着禁卫赶到驿馆,从云生口中得知太子安好的燕淮,下了马快步走来,掀开车帘,“殿下——”

  入目的太子已经是和从前别无二致的贵气风雅,手掌上的伤口,也被很好包扎起来。

  “这次辛苦你从边关赶回来了,阿淮。”端坐在马车里的楚郁朝着他点点头,微笑说。

  燕淮心中一酸,回应道:“只要殿下无事。”

  只要殿下无事~~~

  还没来得及换自己身上满身泥泞衣物的嵇临奚偏头,翻了一个白眼。

  有他在,殿下怎么会有事?

  他却也从这句话里听出燕淮是太子叫回来的,心中浮现一抹酸涩。

  为什么到了与安妃王相夺位的时候,除了他谁都能被用,连燕淮在遥远的边关,也能被召回来,自己近在咫尺,离太子这般近,却不曾被容纳进太子的计划里,难道自己就这么不能被信任吗?

  他实在满心烦闷。

  楚郁与燕淮聊了几句,云生过来说要启程了,燕淮的视线,终于落在嵇临奚的身上,见殿下并没有让对方下来的意思,嘴唇蠕动,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拱手行礼后去马上了。

  车帘落下,楚郁吐了一口气。

  “嵇临奚。”他侧头,看着一直不去看燕淮的嵇临奚,“你衣服还不换吗?”

  嵇临奚答应得很快,“小臣这就换。”

  马车开始朝前行驶,嵇临奚脱了自己满身泥泞的外衣,下意识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换衣,只在马车里,没有哪里能隐蔽。

  他只能当着太子的面换。

  这样的念头涌上脑海,嵇临奚吞了吞口水。

  他心想:这可不是我自己不尊重殿下,而是别无他法、别无他法呐。

  于是他解开自己的里衣,剥了下来,露出日日精心锻炼过的精壮躯体,胸宽背阔,流畅的脖颈,还故意侧过半边身子,想让心上人看自己可以撑起粗布衣的胸膛。

  话本子里总是这样写。

  金尊玉贵的娇娇小姐看到家中马夫结实健壮的身体,还有那说不出来的男性气魄,就会难以自持,控制不住的心动。

  同理,血气方刚的年轻英俊的马夫,看到娇娇小姐雪白的肌肤,软若无骨的柔荑,还有那双含情双目,也会控制不住神魂颠倒。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芙蓉帐暖度春宵,恩恩爱爱好不快活。

  嵇临奚磨蹭地换了半天,装作不经意地回头。

  姿容倾世的年轻太子,歪头在看窗外的景色,侧脸上神色平静,睫毛根根分明。

  楚郁:“换好了吗?”

  嵇临奚:“……”

  他闷着嗓音,“快了。”

  殿下不看,他在这里,像开屏了半天却无人在意的孔雀,没意思极了。

  嵇临奚开始拿衣服往身上套,动作带着发泄的味道,楚郁唇瓣微妙往上翘了翘,但他那点微妙的戏弄很快就迎来一点报应,因为下一瞬间,马车滚过一块不小的石头,一阵剧烈的颠簸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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