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坛,低着头,贴着墙根,像只受惊的老鼠,快步从柳三娘身边溜过,逃也似的冲出了巷子,融入外面嘈杂的市声中。
柳三娘站在原地,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她丹凤眼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牢牢锁定在萧遥那看似仓惶、踉跄的背影上。
他抱着那坛沉重的烈酒,跑动的姿势确实狼狈,肩膀微微耸动,脚步也显得有些凌乱。然而,就在他冲出巷口、身影即将被外面涌动的人流吞没的刹那,柳三娘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那看似慌乱的步伐交替间,他每一步踏在地上的力道,都异常的沉稳、均匀。无论上半身如何晃动,他的下盘,稳得如同钉在地上的老树根!那坛被他视若生命的“烧刀子”,在他怀里,自始至终,连剧烈的晃动都没有一丝!这绝不是一个真正被吓破胆的市井无赖能拥有的、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
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在柳三娘眼底深处悄然划过。巷子里的霉味和尘埃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她望着萧遥消失的方向,红唇紧抿,无声地吐出一个名字:
“萧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