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想起用这台手机拍的第一张全身照，手掌不自觉收紧，失神道，“什么都没有。”
其他人:“……”
可你看上去像是魂都飞走了啊！
好在那哥们有备用机借给他，江填暂时借来使用，换上校服，背起挎包，准备先回教学楼上晚自习。
一路走在校园的道路上，海棠花仍在盛放，却已接近花期的尾声。
他走得很慢，坏掉的手机始终攥在掌心，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仿佛这最后的罪证也被销毁了，尽管并非是他故意为之。
回到教室，江填坐回自己的位置，整个人依旧是淡淡的微活状态。
教室里空了一半，全员保送的尖子生们各有节奏，或在家中准备出国，或在学校研究大学课程，忙着自己的未来规划。
江填在班里颇受欢迎，尤其是遇到难解的理科奥数题，大家都喜欢找他讨论，他也乐意跟人交流。
“江填同学。”
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少年抬起头，看见班长张雯萱坐在对面，“可以聊聊吗？”
“可以。”江填习惯性点头，“上次说到的物理奥数题？”
张雯萱愣了一下，笑道:“那些学弟学妹怎么瞎传的，你明明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啊。”
江填:“……？”
他不太明白班长的意思。
张雯萱穿着普通校服，却遮不住青春校园剧里女主角般的气质和容貌，然而，当面对江填时，她总感觉自己和其他人并无差别。
就比如当下，江填见她没带着奥数题过来，整个人又陷入那种淡淡的气场，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但他又和平时有些不同，似乎藏着心事，只是没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了解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不问问我想聊什么吗？”张雯萱问道。
江填就像机器加载程序，卡顿半秒，摇了摇头，“你问吧。”
张雯萱托着脸:“你怎么突然把账号注销了？”
江填:“……”
张雯萱换了种说法:“抱歉，其实我只是很好奇，是不是跟学弟学妹们传的八卦有关？”
江填直言道:“有一部分原因。”
张雯萱意外地张唇，似是没想到他并不介意，毕竟大家私下讨论的，无非是关于他的性取向。
这位相当受欢迎的同班同学，自从进入三中以来，追求者络绎不绝。
身为班长的张雯萱看在眼里，也不愿再掩饰自己的想法，借着机会表露自己的内心。
“我以前也对你有过好感，”张雯萱笑了笑，“但很早就放下了。”
“……”江填怔了片刻，“是吗。”
张雯萱语气云淡风轻，显然早已释然，或是他们保送了不同大学，未来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她也就更无所谓了。
“你太优秀了，我以前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被你喜欢。”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会有喜欢的人。”
“所以听说你可能是同性恋，我还挺惊讶的，就好奇来问一下。”
江填有些心乱，回答不上来，佯装淡然道:“我也不知道。”
张雯萱试探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
江填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张雯萱:“他们不都说你被掰弯了吗？还用了彩虹旗背景图，我想了很多天，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掰弯你。”
江填无法回答，只照搬了一句听来的话:“同性恋好像是天生的。”
张雯萱:“所以那个人让你发现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恋了？”
江填:“…………”
身边都是学霸的烦恼，大概就是对方划重点的能力太强。
江填这些天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生活，被她一句话击碎得濒临瓦解，还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晚自习铃响，班长回到座位后，江填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他承认对方说得似乎没错，他好像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这一切都怪那个视频，哪怕没全程看完，但给他带来的冲击无法形容，简直颠覆了江填十八年来的自我认知。
所以，他选择了注销聊天账号，不仅有未知同学肆意散播他朋友圈的缘故，更有某种强烈的逃避心理作祟。
面对自己的性取向，他似乎对真相有着本能的排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生活回到毫无波澜的曾经。
可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天，从手机摔坏的意外发生，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找上了他。
江填别无他法，只能埋头做题缓解烦躁。
尽管他已在化学、物理等奥赛中脱颖而出，拿下顶尖大学的保送名额，还顺利选上热门专业，可发生了这么多事，隐隐的不安仍挥之不去。
嗡——
手机在校服口袋里发出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