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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我后来离开了,但身体还在这里,只是这具身体里已经不是我了?”

  这样说的话,倒是与庄宿如今的状况有相似之处。

  “我找过很多大师和道长,他们都说我得了癔症,但我知道不是的。我们相处了八年,你教我读书识字,你变没变,我不可能认错……”

  盛世皱眉听着长安诉说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按照长安的说法,盛世猜测自己那时候应当绑了系统,因为长安说的有些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出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得到了对应的奖励。

  他拿着那些奖励,做出了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至于长安说的离开,身体却留在这里,更像是穿书完成任务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留下来的躯体,便成了一个NPC?

  但按照这个理论的话,他是穿越者完成任务就回去了,那为什么会重生呢?

  存档重启了?

  但他很快发现了长安话中的漏洞。

  按长安的说法,自己上一世一直在想方设法帮助长安登基,但长安之前曾说过他自己是战死的,那便说明他的任务没完成。

  即便再退一步,他能离开代表主线完成了,那长安这条支线也没完成。

  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盛世这般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却没想到长安突然沉默了。

  盛世直觉他离开的原因,很可能便是长安一直不愿告诉他他是重生者的根本原因。

  “是我做了什么吗?”

  长安脸上痛苦万分,有难过有悔恨,更有任凭处置的绝望,“不是,是我。”

  他艰难地吐露真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你曾说心悦谁,便要勇敢告白。”

  盛世一愣,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趁着酒醉,便向你表了白。那晚你没说话,我以为你接受了我,却没想到第二日你交代完所有事,便消失了……”

  长安后面的话盛世没听清,满脑子都是那句“心悦你”,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长安。

  所以,这人一直喜欢自己?

  不对不对,是喜欢曾经那个自己。

  “我再次醒来,便到了山上。一开始我不确定你真的回来了,所以就将自己伪装成了正常小孩。”

  盛世想起来第一次见长安的情景,那时候他确实以为眼前的小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朋友。

  “所以你确定我是我之后,便坦白了自己是重生者?”

  长安点头。

  一方面他不想骗盛世,另一方面也确实存了一点点私心。

  若他早些坦白,是不是义父就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盛世也确实如他所料。

  即便嘴上说着这是义子,但知道内里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自己又比对方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真将其当做儿子对待。

  论起来,最多是当成了弟弟。

  当然了,他忘了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很早熟。心理年龄上,他不见得就比对方大。

  听完长安的话,盛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若他真的养了长安八年,将人一点一点拉扯大,教他识文断字,又找人来教他武艺、学习帝王之术。

  那在长安表白之后,他还真的可能一走了之。

  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而现在的他,既没有养长安那么久,也没有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更是早早就知道了这人其实是个成年人,所以虽然知道长安心悦自己,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却没到想跑路的地步。

  即便如此,盛世依旧选择了跳过心悦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那我离开后,那个NPC,呃,也就是我那个身体后来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长安顿时身体紧绷,低垂的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他回到了傅临淮的身边。”

  盛世立即皱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前离开的原因,在他离开后,那个人再次回到了傅临淮身边,并且将长安这边的所有讯息都卖给了傅临淮。

  于是北邙山一役,长安大败,数万将士无一人生还……

  还未来得及理清事情的原委,盛世便感到目眦欲裂,额头的神经一阵阵跳动,心口的疼痛更是来得猝不及防。

  长安的声音像是浸了水的海绵,盛世怎么也听不真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海水淹没了,巨大的水压压得他喘不上气。

  眼前人影晃动,他好似看到北邙山下,长安满身鲜血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执着得令人心惊。他仰着头痛苦地对自己说着什么,但明明靠得那么近,盛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后来盛世看到自己从马上下来,一步步走到长安身前,接过长安手中染血的剑,反手刺向长安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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