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不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况且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殿下不过第一次见奴,为何一口咬定奴别有目的?奴是公子的人,殿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奴,可经过公子同意了?”
崔遥曾听那人说十一皇子最听盛世的话,因此到了自救的关头,便将盛世给搬了出来。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话却惹恼了十一皇子。
银光一闪,崔遥只感觉脸上一痛,下一瞬殷红的血液便顺着脸颊,滴落到了白色的衣领上,仿若朵朵盛开的腊梅。
长安收刀入鞘,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他的人?”
不需要长安吩咐,他身后的人便将贺遥给拖了出去。
贺遥被带走时,他怀里那件狐裘便落在了地上。
看着沾了灰尘的白狐裘,伍正赶紧将其捡起来。想到刚刚长安一刀差点砍了贺遥的脑袋,伍正心里颤了一下,随后更加毕恭毕敬起来。
这才是十一皇子真正的样子吧,完全不似在少爷面前乖巧懂事的模样。
长安瞥了眼狐裘,冷声吩咐,“拿去烧了。”
伍正微愣,随后心疼道:“这多好的东西啊,少爷还挺喜欢的呢。”
听到伍正说盛世喜欢这件狐裘,长安的神色稍微松了些,但他仍旧坚持,“脏东西会污了师父的眼。”
伍正一头雾水。
就算脏了清理干净不就好了,为何一定要烧了?
还是说十一殿下说的脏,不止是这个狐裘,还有……刚刚那个人?-
盛世从芙蓉楼出来的时候,外面正洋洋洒洒飘着雪。侍从顶着雪跑去停放马车的地,通知马夫过来接人。
盛世站在门口与邬淳说着话,他一转头,便看到漫天白雪下,长安如挺拔的墨竹般,一人一马穿长街而来。
盛世恍惚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人是真的长大了。
长安翻身下马,三两步就到了跟前,因为边上只有邬淳在,于是他乖巧有礼地唤了声“义父”。
盛世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脸颊泛红,闻言抬手将长安黑色狐裘上沾着的雪粒拍了拍。
“外面下着雪呢,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义父回去。”说着长安将身上的狐裘解了下来,披在了盛世的身上,低头将盛世领口处的带子系好。
温热的手背触碰道盛世光洁的下巴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保盛世整个人都盖在了狐裘里,才放了心。
“雪下大了,义父莫要着了凉。”
带着长安体温的狐裘披到盛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暖意包裹住,脑子的反应速度也跟着降了不少。
“你也不要着凉了。”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将长安的手握住,缩进了狐裘里,仿佛这事他曾经做过不少次。
邬淳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老人家酒量好,这会儿丝毫不觉得头晕眼花,他含笑看着毫无所觉的盛世,以及明明穿得单薄却耳根发红的长安,眼中先是闪过诧异之色,随后变得意味深长。
长安眼睫颤了两下,却并没有抽回被盛世握着的手,而是对另一边的邬淳道:“邬先生,本宫带了马车来,先送您回去如何?”
盛世头有些晕,看长安不是跟他说话,便也没认真听。
邬淳裹紧身上的披风,捋了捋胡须,点了下头,“那就麻烦十一殿下了。”
邬淳离开后,盛世一边靠着长安站立,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今日的酒不错,不愧是享誉天下的名酒”。
长安看着他迷糊的样子,拧了下眉,“你今日喝了多少?”
盛世吃吃笑了两声,竖起一根手指。
“一壶?”
盛世将竖起的那根手指晃了晃,一本正经道:“不对,是一坛。冬日嘛,喝酒暖身。”
长安将他的手指按下,重新塞回到衣袍里,脸上也带些笑意,“酒多伤身。”
盛世打了个酒嗝,像是想起什么,又痴痴笑了两声。
将刚刚被长安塞进衣袍里的手又伸了出来,竖起三根手指,眉眼弯弯说道:“我想起来有次我们在关外,大雪下了三天,差点被冻死在雪地,还是靠着两坛烈酒,才熬过去的。”
长安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被盛世握住的手忍不住反客为主。
“还想起什么了?”
盛世脑子糊成一团,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们在幽陵也很冷,常北给你们运的烈酒收到了吗?”
说到这,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烈酒能驱寒,但也不能耽误正事。上次那个谁怎么没有带点辣椒种子回来呢,不然还能在冬日煮点麻辣火锅驱寒……”
长安还想再问,刚好马车驶了过来,侍从撑着伞跑过来,“少爷,可以上车了。”
盛世早就忘了长安刚刚的问题,拉着长安的手上了车。车内燃了个火盆,倒是暖和了不少。
盛世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