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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
于是,他赶紧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人身后是大凉贵人。您也知道,大凉人,有钱得很。”
言下之意,五万张毛皮,对大凉贵族来说,九牛一毛。
阿布托单腿踩在坐垫上,一双鹰目盯着盛世,“大凉哪位贵人?”
之前那位小首领盛世还能随意糊弄一下,但阿布托明显要他说出背后之人来,于是盛世再次掏出了那块刻有龙纹的玉牌。
他双手递出,“大人,这是主家的信物。”
阿布托从座椅上下来,仔细看了一眼那只玉牌。“龙纹?”
再次看向盛世时,阿布托的眸中满是打量和探究,“大凉皇族?”
盛世恭恭敬敬,“正是。”
大凉皇子出生时,便会被赐予玉牌。长安那块玉牌自他出生后便被收在先皇后处,后来先皇后去世,长安下落不明。
这块玉牌原先要被收回,而玉牌收回,则表示小皇子已死,景清辞知道后自然不愿。
经他多次阻拦,建元帝最终答应将玉牌搁置,并答应景清辞只要他将十一找回,玉牌便会还给十一。
而景清辞去接长安时,便将这块存了十多年的玉牌带给了长安,而长安转手就送给了盛世。
盛世只知道所有皇子都会有一块玉牌,因此这会儿便将玉牌拿了出来。
显然阿布托也不清楚皇子玉牌的特殊之处,但他却认识皇族的龙纹。
“大凉哪位皇子?”
盛世低头,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三皇子。”
左右各个皇子的玉牌都长得差不多,那就随便挑个替死鬼好了。
盛世说完后,大帐内一片寂静,那木尔来回看看两人,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阿布托沉默片刻,随后道:“抬起头来。”
盛世依言抬头,他的脸上有害怕有敬畏,唯独没有说谎后的慌张。
阿布托冲那木尔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那木尔看了看两人,总觉得有些怪,但他也不好反驳,于是冲着阿布托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等到那木尔离开,阿布托也回到了自己的榻上,同时冲盛世抬了下手臂,示意他坐下说话。
盛世琢磨着他的意思,依言坐到了下首第一个位置。
他刚一落座,就听到阿布托问:“你们三皇子除了让你收毛皮,还让你干什么了?”
若盛世真的是傅临淮的手下,那傅临淮有一半的概率会安排其他任务,但他深入敌方,自然是不可以承认了。
因此不管盛世是不是傅临淮的人,这会儿的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殿下只让小人来收毛皮。”
阿布托并不相信,他端起长案上的酒碗喝了一口,随后冷哼一声,“来都来了,没说点什么?”
盛世心下一动。
阿布托这话说得有些暧昧,难不成他跟傅临淮认识?若两人真的认识,那自己此番岂不是羊入虎口?
早知道就说二皇子了。
盛世微微抬眸看向阿布托,见对方已经收了之前那种骇然的气势,但他也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
若自己答错一句,怕是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
越是紧张,盛世的头脑越发清明。
他往阿布托的脑袋边瞄了一眼,随后如普通下人般想了一下,恭敬回道:“殿下说东胡王心胸狭隘实非良主,东胡一年内必生内乱。若他是将军,定会早做准备。”
盛世这话其实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若是两人没有联系,那就只是大凉皇子对东胡的局势分析。但若是傅临淮真的与阿布托私下有联系,那盛世这话就会让对方认为他真是傅临淮的人。
而盛世说东胡王心胸狭隘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根据阿布托的人物简介说的。
他这番话若是东胡其他人听到,必然勃然大怒,但阿布托不同。他虽然是东胡王任命的恒城守将,但其实心里早就对东胡王不满。
因此盛世这话,简直就是说在了阿布托的心坎上。
至于盛世口中那个“早做准备”是哪样的准备,就看各自的解读了。
盛世已经想好,若是阿布托追问什么准备,他就直说他是个小人物,殿下并未将如此重要的事告知与他。
而在阿布托看来,盛世这话不仅直戳他心中隐秘,更说明对方真的是三皇子的人。
确认完盛世的身份后,阿布托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再次冷哼,“你家主子做事还挺缜密,知道借行商一事遮掩,甚至还知道从其他部落迂回以掩人耳目。”
盛世:“……”
这就明牌了?
而且阿布托话里话外,都说明两人不仅是认识。
盛世心中诧异。
他还真的阴差阳错发现了一桩通敌叛国案,甚至还成了其中的一环,就是不知道阿布托和傅临淮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