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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要请来当老师,于是道:“公子若是不急着回祖安的话,我想向公子举荐一个人。”

  “此人是我一位好友,于算术一学颇为痴迷,我这里有一本他当年编写的算术书,公子可以先看看。”

  盛世顿时来了兴趣。

  墨家的人虽然也学算术,但是并不算精通,他们的研究的方向更趋向于物理学里的机械、力学方面,捎带光学、化学等。

  若是能找到一位研究算术的数学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这样的人手中,必然有一套完全适合这个时代的人学习的算术体系,到时他只用补充一些他知道但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就够了。

  邬淳很快将一本小册子找了出来。

  书册是手写的,颜色已经泛黄,但邬淳保存得还不错,内里的字迹很清楚。

  虽然文字描述有些绕,但盛世还是看懂了,他越看越惊奇。

  这里面已经包括了盛世所知道的古代的算术九章里的一些内容,甚至还有圆周率以及各种面积差的计算方法。

  邬淳见盛世看得认真,在一旁道:“书中的内容于我来说,有些太过深奥,这些年来,也只看懂了一小部分。”

  邬淳少时学的还是各类文学经书,虽接触过算术,但学得较为浅显,直到被罢官回乡后,遇到了那位朋友才多了些兴趣。

  只是他在算术上并没有太高的天赋,友人虽然送了他书,但他学起来颇为吃力,因此到现在也没完全看懂,更别说触类旁通了。

  但他没想到盛世居然能看得这么仔细,分明都看明白了。

  盛世在学院开了算术课,也从各个老师那里了解到,大家平日并不看重算术,因此这本书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太难了。

  盛世越看眸子越亮,最后合上册子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问一旁的邬淳。

  “先生这位好友如今在何处?我们这就去拜访他。”

  “虽然我与他多年未见,但也时常通信,去岁收到他的信,说是在幽陵定居多年。”

  说着,邬淳取出另一张纸。

  “只是晋阳至幽陵近千里,公子您看……”

  盛世接过那张写有对方住址的纸,放在泛黄的册子上,“别说千里,就算是万里,也得将人请来。”

  盛世本想只自己前去,但邬淳说对方脾气古怪,若是盛世自己去,怕是请不来。盛世想了想,便同意邬淳一同前往。

  稍作准备,两日后,两人便乘车往幽陵而去。

  这一走,便是二十日。

  只是等盛世到了幽陵,却发现整个幽陵城一片狼藉,信中所写的住址也是空无一人。

  路上见到最多的便是官兵,但他们沉默着,将一具具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从各个地方抬出来,最后用板车拖着,运到城外的乱葬岗掩埋。

  街边不时传来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地面到处都是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一阵风吹来,坏了的门窗被吹得嘎吱作响。衰败哀伤的气息扑面而来。

  环顾四周,盛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很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惨无人道的杀戮。

  “幽陵城被袭击了。”

  邬淳也没想到一来就会遇到这个情况,他的脸色同样凝重,“幽陵城北有居洪关,怎会被攻破?”

  能让幽陵城如此惨烈,除了关外的戎人不作他想。

  “吱呀”一声,隔壁的门被打开一条缝,有人透过门缝往外看他们。

  盛世转头看过去,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被发现,吓得赶紧又躲了回去,“砰”地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盛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麻烦问一下,这户人家还有人在吗?”

  对方再次打开了一条门缝,上下打量了一下盛世,“你是什么人?找他们干什么?”

  见对方没有立即拒绝,邬淳立刻上前,“我是邵老爷子的好友,是从晋阳过来的。”

  对方又打量了邬淳一番,确认他们并无危险后,将门打开半扇,“邵伯在我这,你们先进来。”

  盛世和邬淳对视一眼,俱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

  开门的人掀开卧室的门帘,只见一名老者躺在床上。

  脸色灰败唇色惨白,很明显受了重伤失血过多。

  邬淳心神俱颤,快走几步到床边,想要高声喊人却又怕惊了对方,最后只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从容,是我,我来看你来了。”

  床上被叫做从容的人缓缓睁开眼,直愣愣地盯着床顶,邬淳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隔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将头转了过来,看向床边的邬淳,又隔了一会儿,他才像是认出对方,然而干涸的眼已经再流不出半滴泪。

  他颤着手,嘶哑得快要失了声,满脸悲怆痛不欲生。

  “明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盛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领他们进来的人站在他的身边,见状叹了口气,“邵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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