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推门那刻，阳光像刀子似的扎进来。她眯起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影子。
屋里静得能听见空调换气的嗡声。
主管坐在办公桌后，李倩站在他对面，嘴角翘着，像是已经赢了。赵铭靠墙站着，手里捏着一张纸，眼神冷得发青。
她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出节奏，一步一步走近。文件袋压在桌面时，发出一声闷响。
“来得正好。”李倩说话的声音比平时甜，“我们正说到你。”
林晚没接话，只是把文件袋轻轻一推，纸角和桌面摩擦出沙沙的响动。
主管皱眉：“林晚，李倩说这份报告是你和程远一起改的？”
她垂着眼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边沿。那动作轻得像是在整理思绪，实则是在确认袋子内侧的小夹层——那里藏着备份的U盘。
“伪造数据？”她终于抬头，目光扫过李倩，又掠过赵铭，“我记得这招……好像是李倩最擅长的吧？”
李倩脸色变了，刚要开口，赵铭抬手打断她。
“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他的声音低，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林晚抽出一叠打印件，一页页铺开。纸张边缘被她事先折过，摊开时自然地朝外翻卷。
“这是昨天提交的数据备份。”她指着其中一页，“还有系统自动生成的时间戳记录。至于李倩——”她停顿了一下，指尖在第三页上轻轻点了两下，“今天早上八点十五分，她进了档案室。监控截图我这里有。”
主管翻看资料的动作越来越急，眉头拧成疙瘩。
“你说你在档案室动过手脚？”他盯着李倩。
李倩往后退了半步，膝盖撞到椅子，发出咔的一声。
“胡说！”她咬牙，声音却发颤，“我只是进去找别的东西。”
“是吗？”林晚从另一份文档里抽出照片，递过去。照片上的背影穿着白衬衫，胸前挂着工作牌，编号047清晰可见。
李倩猛地转身，几乎撞倒椅子。
主管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抬起头，语气沉下来：“李倩，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门外脚步声响起，程远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主管，这是档案室当天的完整录像。”他说着，将平板放在桌上，“已经上传服务器。”
主管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越发凝重。
“林晚。”他抬头看她，“你怎么会提前察觉这件事？”
她没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目光如针。
“因为我早就知道，李倩会在看到那份报告之后动手。”她缓缓道，“那是我故意留下的。”
李倩瞳孔收缩，嘴唇抖得厉害：“你是故意的？”
“没错。”林晚直视她的眼睛，“你太贪心了。你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但你忘了，职场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
李倩咬紧牙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管合上资料，叹了口气：“李倩，你需要写一份详细的说明交给我。另外，这份报告的问题我会报给人力资源部处理。”
她摇晃了一下，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输了。彻底输了。
赵铭一直没说话，直到会议结束，他才转身往外走。
经过林晚身边时，他忽然停下。
“林晚。”他低声说，“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她心头一跳，抬头看他。
赵铭没再多说，嘴角扯出一点笑意，随即迈步离开。
林晚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跳慢慢快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回到办公区，苏悦迎上来，压低声音：“怎么样？李倩被揭穿了吗？”
林晚点头，却没什么高兴的样子。
“她被主管约谈了，接下来可能还有处分。”她说着，手指不自觉地在桌沿上敲打，节奏短促。
苏悦松了口气：“总算扳回一城。”
林晚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望向远处的高层办公室，眉头皱得更深。
赵铭的出现，绝非偶然。
她转头看向程远，发现他也正望着同一个方向。
“你觉得……赵铭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低声问。
程远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他在试探你。”
林晚心头一跳。
“试探？”
“对。”他收回视线，声音低沉，“他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也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成为他的对手。”
她手指微微收紧。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