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申楼兰,而自己两人的根本目的也是解决申楼兰,那么就干脆改换策略,来个“擒贼先擒王”。
将取月纳回到身后,谭盛风就地坐下,抬头对岳莫隐托付道:“请一定照顾好我。”
“自然。”岳莫隐将手扣在谭盛风的手心,就像之前很多次对方对自己所做的那样,“说好要一起出去,就一定要一起出去。”
*
原本缠斗之中的楼瑞卿忽然感觉自己和梅临渊的动作在某一个瞬间都停顿了一下。
而且这种停顿明显是来源于申楼兰能量供给的短暂中断。
他扫了一眼下方的战场,发现攻击申楼兰的妖兽群并没有什么成效。
那么这变化就只能来源于之前被申楼兰大肆破坏的阵法了。
而能修复阵法的……
“谭盛风他能听到你说话吗?”楼瑞卿传讯而来的声音骤然在岳莫隐耳边响起。
“是可以的。”岳莫隐对于这次沟通已等候多时,“你想要做什么?”
因为尚在与梅临渊激烈交战,楼瑞卿没有解释原因,只是交代了需求:“着力修补都城东南角的那部分阵法,同时还要把主干铭文加深三倍。”
“然后你找机会把火炮还我。”
岳莫隐将楼瑞卿对于阵法的要求向怀中闭着眼安静躺倒的谭盛风一一转述过去。
而原本一动不动的谭盛风在半晌后用指甲在岳莫隐的手心里轻刮了两下。
这个就是“他知道了”的意思。
紧接着,原本分布在城中其他三个方位的身外身悉数消散,而位于东南角的身外身则一分二又二分四地开始动作起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东南角的阵法就被修补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在这时,整个城市的东南角陡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就开始下沉,连带着波及到了申楼兰的巨大身躯。
面对陡然巨变,即使梅临渊反应得再怎么即使依然有那么一个瞬间略有失去平衡。
而楼瑞卿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他当即松开缚骨的握柄,整个人欺身而上,将梅临渊的长枪牢牢攥在手中连带着把人向后方倒退而去。
虽然失去了持有者的操控,但缚骨却没有就此垂落垮掉,反而像是按照某种固定规律如蛇一般一圈叠一圈的从枪身缠上了梅临渊的小臂和大臂。
“我其实很早就思考过如何破你的枪法了。”看着被自己的缚骨绞在中央的临渊和梅临渊,楼瑞卿略带得意地感慨道,“思来想去,还是得用些盘外招。”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在这里实践出来。”
瞳孔中倒映着自己脑海中始终如一从无褪色的二八少年,梅临渊放弃了抵抗。
虽胜一筹技艺,但输一筹计谋,又输一筹感情,他认了。
将缚骨的两端完全交到左手上,楼瑞卿用自己额头抵在梅临渊的额头上,又将岳莫隐抛过来的火炮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后脑以及不远处属于申楼兰的妖核。
咔哒一声,扳机扳动,一切尽数归于一声巨响。
“二位,一路顺风。”借着最后的意识,楼瑞卿先是向一侧身形已经开始扭曲模糊的岳莫隐和谭盛风道了别,然后集中注意力看向了面前宛如虹彩一般飞溅出来的碎片。
那是如今只有楼瑞卿能够得见的属于梅临渊的记忆。
在这些色彩碎片中,楼瑞卿的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当年没能如约来到现场的梅临渊到底在干什么。
“临渊,你别管我了。”被梅临渊背在背上浑身是血的梅饮芳气若游丝道,“我就跟妈妈一样,学艺不精又自视过高,命尽于此也是应得的。”
可梅临渊深知,这任务本身就是几个家族集中起来用于“损耗”一些性价比不那么高的内门斩妖人的。
“别说话,保存体力。”看着尚且是一个豆大白点的出口,听着后方妖兽群作作索索的声响,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坚定走着,“为了屈姐夫。”
也为了我。
比如,明明一向愿意选择隐忍的梅临渊到底是为什么要站出来让被大家族把持的斩妖人晋升体系得到彻底的改革。
“临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梅饮芳非常为难地跟梅临渊商量着,“能不能请你在明天的高级斩妖人考核定级上,让你屈姐夫一轮。”
梅临渊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因为打假赛这件事关乎他的个人信念,也关乎定级考核的公信力。
“你已经连胜十二轮了,就算最后一轮输了也肯定能定高级。可你姐夫是真的非常需要最后一轮积分。”
“甚至你不需要输给他,你不出席的话就算平局,平局的积分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看着已经在用乞求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梅饮芳,梅临渊最终还是心软了。
“……好。”
而一年后,面对被大家族篡夺了考核话语权的专家级斩妖人考核,被有心人用这曾经“缺席”一轮的经历大做文章的梅临渊对着没有自己名字的公示榜,也只能说一句:
“……好。”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