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一贯低哑的嗓音缓声。
“我陆慎如,此生只有泉泉一人。”
他看着她如清泉一般水亮的眼眸。
“此心,惟许我的侯夫人。”
霞光漫天,红墙朱漆的宫墙宫门外,杜泠静迎着风,抿唇笑了起来。
清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而男人在此时低下头,将那轻柔的吻意,落在了她柔润的唇畔。
此心,惟许,侯夫人。
*
正文完结。
眼眶已蓄满了眼泪,她却叫了蒋枫川。
“你带走吧。”
蒋枫川闻言,将这张纸片轻轻收了起来。
他最后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看到了她发上的飘带,就飘飘垂在她肩头。
他将方才的神色敛了敛,眉眼间又露出几分不羁来。
他突然开口。
“若是陆侯死了,我会来娶你。”
话音落地,停了一息,杜泠静才张口结舌地回过神来。
他这又是在说什么鬼话?
她这回真有些生了气。
“他不会死,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别再乱来了。
她冷肃了嗓音,不想青年却瞧着她一笑。
“我是正经的。至于陆侯么,他最好别死。”
这次他说完,没再同她来回扯,他起了身往外走去。
“我走了。”
杜泠静已经不想送他了,她不知六郎抽了那根劲,总说出这样的怪话。
她气得转过了头去,没看到青年行至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最后缓缓看了她一眼。
若有一日陆慎如死了,他真的会来。
不替三哥,只替他自己。
……
杜泠静在厅中吃掉了一整盏茶,才消了气,又往后宅去。
路上却听见菖蒲同侯府的侍卫,眉飞色舞地讲述她在田庄里的“英勇”作为。
杜泠静连忙上前叫停,“哪有什么英勇作为,莫要夸大。”
谁想崇安先反驳了她,“可是夫人,菖蒲说得没错。若非夫人,眼下天下都要大乱了。”
杜泠静见崇安说得一本正经,连同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满是崇敬。
她失笑,刚要说什么,门房来回,说有人上了门来,想要见她。
“是谁?”
“回夫人,是锦衣卫的魏指挥使。”
魏玦。
杜泠静又回到了方才的厅里。
魏玦穿了一身素衣,他见到杜泠静,便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反过来递给杜泠静。
匕首冷利的尖,对着他的心口。
他低着头,“阁老是我所害,我再没有任何可为自己辩解的。静娘杀了我,为阁老报仇吧。”
他把匕首放到了杜泠静手心里,将自己的一生最大的耻辱,终于都交给她,请她为他做个了结。
他平静地闭起了眼睛。
杜泠静抬眸看了着他,她抬起手,持着那匕首,割掉了他鬓角一缕黑发。
魏玦愕然睁开双眼。
“静娘……”他颤声,“不可如此!”
他见杜泠静红着眼睛,将匕首交还给了他。
他死活不肯接下来。
“静娘,是我杀了阁老,难道阁老一命,就抵我几根头发吗?”
杜泠静摇着头说没法抵。
“可你也只是这把匕首而已,真正持着匕首的人,不是你。”
魏玦定定看着她,多年的痛苦早已杀灭他的心神,他可以随时死在她面前,以此赎罪。
但她却忽的叫了他一声。
“将军。”
她没叫他指挥使,没叫他魏玦,她叫他“将军”。
“将军不是一直想离开京城,到战场上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吗?”
她道,“你去吧。若哪日马革裹尸,就当是我与你做的了结。”
魏玦彻底闭起了眼睛。她所谓的结局,怎么抵得他犯的重罪。
“静娘,你心太软了……”
杜泠静承认。
她是心软,这是她的毛病,尤其是对旧物和这些旧人。
她抹掉眼泪,请魏玦回去,“战场比我,更需要你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