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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宫宴终于结束,好在没再出了旁的岔子。

  杜泠静回了府里换了衣裳,便见侯爷走了过来。

  她想到今日的事,不禁问了一句。

  “当年,雍王与贵妃娘娘生隙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妃陆怀如,把那幼年失母的孩子,带在身边养了那么多年,不会没有母子情谊在,怎么会突然生隙。

  陆慎如闻言揉了揉太阳穴。

  他说原本都是好的,“可太子却染了时疫。那年的时疫并不重,太子原是该能救回来的。谁料病情一路直下,一夜间就薨了。”

  太子之死令满朝文武震惊。

  原本不对付的文臣与武将,还都暗暗往太子身上使力,众人都认为皇上身子不好,在位不会长,可太子却先于皇上薨逝了。

  众人皆懵,待回过神来,关于新太子之选,就立刻吵了起来,文臣武将,分歧渐生。

  “最开始的时候,雍王还在娘娘身前,我们也曾想过,雍王毕竟是娘娘养大的,若皇后不死,娘娘不能上位,永定军不是不能拥雍王继位,只要他肯认娘娘为母,又不被那些投降文臣全全把控,文武之争再延续下去就是,又不是非要分出胜负。”

  陆慎如说到这,深深叹了一气。

  “可就在关键之时,出了桩事。”

  他说慧王逢祯自出生就身子不好,许是与皇上登基前重病伤了身子有关,这病体传到了他身上。

  那年他突然连日高烧不退,太医开了药来,不想贵妃娘娘某日在给他喂药的时候,突然发觉药的味道有差。

  陆慎如说娘娘照看孩子仔细,都是亲自试药喂药,“那日忽觉药味有差,就去了寻了太医问,是否调了方子,但太医说并没有,娘娘让太医亲自试了药,太医试过便道,这药另添了其他药汁在其中。”

  此言一出,陆怀如大惊,封宫调查是谁人在小殿下汤药里动了手脚。

  但结果却是,“除了那几个一直在为逢祯煎药的宫人外,只有一人还曾来过,就是逢祺。”

  杜泠静手里捧着的茶碗,轻轻颤了颤。

  她听见侯爷道:“娘娘不信是他所为,甚至怀疑刚刚丧子的王皇后,都没怀疑过他。”

  但此时不是小事,皇上刚刚失去了太子,悲痛万分,再不容许其他皇子折损,下令彻查,“谁料这一查,竟然在雍王皇子所的住处中,发现了巫术的用具。”

  巫术出现在宫中可是大忌,难怪杜泠静从前不曾听说此事的一星半点。

  不过发现的并不是掺入汤药里的其他药汁,而是巫术用具。

  陆慎如道,“但这巫术却直指逢祯,然而到了这等时候,娘娘还是不信是逢祺所为,逢祺也不承认。”

  可邵家的人却跳了出来。

  原本邵妃死的早,邵家人也没指望这个外甥能做皇帝,眼下太子一薨,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邵家的人说这巫术来历不明,但却是关外鞑靼人的巫术。他们说逢祺怎么会知道鞑靼人的巫术,晓得鞑靼人巫术的,只会是久居西北的陆氏一族。”

  杜泠静见侯爷说到此处,哼笑了起来。

  “他们竟说,是娘娘给自己的儿子下药,然而诬陷到雍王这个养子身上。娘娘把雍王除掉,而承王出身低微,又素来被皇上不喜,那么新太子必然是娘娘自己的儿子。”

  房中有些静谧。

  “皇上刚刚没了太子,这一桩事又将两个紧要的儿子都扯了进来,龙心震怒,下令彻查。但巫术用具出自何处,又是谁人往逢祯药中下药,怎么都查不到。可邵氏却急了,说什么都要把雍王单立出来,再不能放到贵妃身侧。”

  他说自己的姐姐,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所为。她还不舍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他走。

  “可邵氏只会攻讦她包藏祸心,用心歹毒!”

  杜泠静见侯爷说到此处,脸色都变了一变。

  “他们邵氏不想想,没有娘娘,他家的外甥雍王逢祺,能活到今天吗?我永定侯府再有私心,也不至于行此卑劣手段嫁祸于他!”

  杜泠静要给他倒杯茶来饮下去,让他不要动怒。

  但男人却把她手中的茶碗取来,将她杯中残茶一口饮尽了。

  他说此事之后,邵家的人和那些文臣一股脑地涌到了雍王身侧,“娘娘想要再见他一面都见不到了。后来的事,娘子也知道,就是如今的局面。”

  杜泠静默默思量了几息。

  “那侯爷认为,确实是雍王所为吗?”

  男人说不知道,“但就算不是他所谓,那些投降文臣见不得陆氏独大,早晚要将他拉拢过去。至于他本人,娘娘待他视如己出,可他外家到底姓邵不姓陆,天家无亲,何况本就无血脉牵连。”

  他道娘娘就此重重伤了心,“以至如今仍旧伤神,平日就算不说,也总会想起。那到底是她尽心养大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那桩事最是受了伤的,还不是娘娘。”

  杜泠静抬眸瞧去,听见他道,“是逢祯。他本就连日高烧,出了此事之后,母亲与兄长分道,他病情越发不好,待后来养好之后,耳力已受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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