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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见她打量自己,轻声解释说自己感了风寒,“逢祯总有些小病,舅母不必挂怀。”

  他说这话事,神色有些寥落。

  方才皇上因贺寿词重赏了雍王逢祺,臣子们皆为雍王庆贺,但慧王小殿下却独自一阵转到了此处。

  杜泠静见他才刚说了几句话,精神就有些不济了。但今日是皇上寿宴,他哪能得了安静休养。

  杜泠静看了看天色,“殿下不若先在我这小榻上,小憩片刻,养养精神再过去不迟。”

  哪怕睡个半刻钟,也能补些精神,今日且得忙碌一整日呢。

  她见小殿下闻言,不由犹豫,疲倦的脸上眼皮都要耷落坠下。

  杜泠静跟他点了头,他终是下了决心,“那多谢舅母,我就睡半刻钟。”

  他小脑袋一耷拉,就在小榻上睡着了,杜泠静让秋霖取了披风替他盖上。

  小殿下神色疲倦极了,杜泠静却不禁想到那高位之上的贵妃娘娘,和从西北来京的侯爷。逢祯约莫也看得出他母亲和舅舅有多艰难,便是病成这样,也尽力撑着。

  杜泠静让秋霖去前面看着,若是没事,就让小殿下多睡一会,但半刻钟一过他就醒了过来。

  他双手把眼睛揉了又揉,强打起精神来。

  “多谢舅母的小榻,逢祯得走了。”

  他果是要走,杜泠静也不好再拦,起身送了他。

  *

  一侧林中。

  雍王逢祺面带红光,他抬手支了不相干的人,独独叫了新科探花蒋枫川上前说话。

  “今次贺寿词得了父皇重赏,本王晓得,实是蒋探花的功劳。”

  这篇贺词不巧正是蒋枫川替雍王所写,如今得了龙心大悦,雍王直接问来。

  “探花有何所求,可直同本王说来,只要本王做得到,必赏探花。”

  他许了蒋枫川可以任求的机会。

  蒋枫川一顿,先是连道贺词本就是雍王殿下授意,他以殿下之意落笔成文而已。

  他谦虚了一番,见少年皇子一直面色柔和地笑着,这才道。

  “臣之所求,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少年挑了挑眉,“此间只有本王与探花二人,再无旁人。”

  他道,“探花但说无妨。”

  蒋枫川垂眸一笑,他恭敬行礼于雍王身前,而后缓缓开了口。

  “日后若有契机,臣要……”他微顿,接着说了四个字。

  “陆侯夫人。”

  话音落地的瞬间,少年皇子眼眸不禁睁大,惊诧看向了身前的探花郎。

  他要的竟是,陆侯的夫人。

  ……

  逢祺直到回到人群之中,还有些恍惚。

  皇上将蒋探花招去闲叙,天热,逢祺撇了成日随在他身侧的众人,独自在清凉的林间走了几步。

  刚走到林子边缘,就看到了从另一边走出来的两人。

  那面容秀美,举手投足之间柔和矜持的女子,不巧正是他刚刚听到了耳边的陆侯夫人。

  逢祺一时顿住,多看了陆侯夫人几眼,见她回身与人说话,那人也走了出来,是四弟逢祯。

  陆侯是逢祯的亲舅父,陆侯夫人与逢祯一处说话并不奇怪。

  但陆侯夫人领旨嫁给侯爷还不到一年,可看起来,逢祯已与她十分熟络,边说边笑。

  四弟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地像贵妃娘娘,唇角弯着,眉眼也弯着,透着数不尽的慈和与温柔。

  但逢祺很快收回了目光,他往前面不远处的小河边的桥上走去。

  不过桥另一头有一队端了点心的宫人鱼贯而来,似是点心要得急,他们穿小道快步过桥。

  然而这一急,最后那小太监竟然一脚踩歪,砰得摔了个跟头。

  他这一摔不光把手里的点心摔进了一旁的小河里,更是将小桥上的木栏杆压断开来。

  他摇摇欲坠,一旁催促的大太监简直要把他拆了吃了。

  “让你送个点心,把点心摔了不说,还把桥撞坏了?!今日可是万寿节,你若是不想活直接告诉说,找死的蠢东西!”

  他恨声说完,左右开弓给了那小太监两大巴掌,直将人口角打出了血。

  “住手。”逢祺上了前来。

  太监们一看是他,连忙躬身行礼。

  他瞧见了那小太监失误的前后,“那桥板似乎本就有些不稳,他这才摔了跤,今日是万寿喜日,不要闹出事来,就这样吧。”

  他三言两语开口,那被打得唇角出血的小太监跪地就给他叩头,眼泪纵横着道谢。

  大太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哈腰地在他身前,“殿下仁善。不过这桥也确实不能过人了,奴才这就支会守园人,让他们留意。”

  处置还算妥帖,逢祺点了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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