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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二爷机敏,在途中也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只是待他同侯爷过去查探,却遭遇了突击。彼时冷箭直逼,侯爷受伤躲闪不及,是二爷跃身上前,替兄长挡下这一箭。”

  旧事历历在目,崇平低叹。

  “二爷是被人射穿喉管而死,侯爷在他死后,七天七夜都没能说出话来。”

  不知是因为颈间也受了伤,或是因为二爷身死,之后再开口,嗓音变了,只剩如今的低哑。

  之后线索断了,老侯爷亦因二爷之死遭遇重创,病情加重,但却令侯爷不许再查下去。

  这一晃,多年已过。

  但侯爷床边,还留着二爷惯用的那柄银雪剑。

  崇平简单说了几句陆慎如与陆恒如兄弟的旧事。

  杜泠静听到他说是查探鞑子之事,不禁问了句,“是在关外吗?如此凶险……”

  不是关外,而是在山东……

  崇平不由又悄然看了看夫人。

  那年侯爷堪堪脱身,身后那伙人竟追杀不止,他们无奈之际潜入青州,又躲进了勉楼里。

  此事瞒不过杜阁老,但杜阁老将他悄悄收留在了勉楼的隔层中,隐姓埋名地养伤。

  关于勉楼的旧事,侯爷是怎么去的,经历了什么,最后又是在何等情形下离去,他自是一桩桩一件件都看在眼里。

  但侯爷绝口不欲再提,他当然无法多说。

  恰这时,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崇平见状,行礼退了下去。

  他的房中,瞬间只剩下她与他两人。

  杜泠静不由向他脖颈看去,他颈间是有一道不浅的疤痕。

  如果每一道疤都代表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那么他通身那么多疤痕,得经过多少事,才能练就出如今的铜筋铁骨?

  过去的事,他很少提及,他总在筹谋之后,但谁人又能真的忘掉过去?

  不过这回他脸色还是不怎么样,只是目光亦扫到了她身侧的银剑上。

  陆慎如的目光定在了二弟的剑身上。

  传闻总说领兵打仗的人,惯用的刀剑枪戟,有主人作战时流血凝成的灵魄。

  他把恒弟的剑放在床头,料想若剑中有灵,或可引恒如到他梦中来。

  但那小子,竟从未来过他梦里。

  一次都没有……

  只是眼下,他看向银剑,又看向一旁立着的受了伤的人。

  忽的想起了一桩旧事。

  那年夏日太热,勉楼的隔层更闷,他伤势愈合得慢,杜阁老哪里见过武人受得这些伤,唯恐他出事,不知从何处给他买了两盒治伤的药粉来。

  此药必须贮藏在香樟木做成的药盒子里,每次用要以特殊手法取得些许,以免药效失散。

  但杜阁老被前来寻他的读书人托住了脚步,便将此药的用法托给女儿,让她带到隔层外。

  彼时她在隔层外问他,“这种香樟木匣里的特质伤药,公子用过吗?”

  彼时二弟也在,一看这种药就一脸了然。他们行伍人家,什么样的伤药没见过。

  只是二弟顽皮的很,模仿着他的嗓音突然替他道了一句,“没见过。”

  他一眼瞥过去,却听她道,“那……我方不方便进来,给公子演示一下?”

  她要进来,他缘何推拒?

  他轻“嗯”了一声。

  他一应声,二弟就瞧着他偷笑了起来。他脸有些发热,却稳坐着没动。

  她很快进到了隔层里。

  他身份隐秘,除了杜阁老以外无人知晓。

  她不敢看他,且他身影隐在黑影里,她也看不见。

  她只低着头把香樟木匣的药如何使用,跟他细细说了一遍。

  他会用,目光只落在她脸上。

  隔间里唯一的一缕日光照在她手边,也照在她长而翘的羽睫上。

  她只来过他的隔层里两次,第一次是她捉耗子,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发现里面有人,大惊失色地跑出去找她父亲。

  第二次,便是这一次。

  他一时没听清她何时演示完了用药之法,见他不曾回应,也不敢多问,转身就要走。

  谁料这时,她突然被什么绊倒,一下向侧边倒了过去。

  他一惊,抬手扶在了她的腰间。

  她则慌乱之下,一把按在了他手臂的伤口上。

  他暗吸一气,她没听见,二弟却察觉了。

  “那处有伤!”

  二弟一开口,她更吓了一大跳,手慌乱地不知往哪里放。

  “公子你还好吧?”

  “没事,”他见她站不稳,不禁问,“可曾崴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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