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她想着陆侯夫人若能去闹最好,若不能也该有些旁的反应,但她看着河边的人,见她神色极其平静,嘴角似还噙了一抹极淡的浅笑。
待侯爷走过,默然跟在他身后回了宴厅里。
杨大小姐头痛了一瞬。
这……怎么这位陆侯夫人每一步反应,都脱离她的预计?
*
杜泠静又坐回到了宴厅里。
宴厅里人不多,她安静地,自斟自酌了一杯花酿小酒。
不远处,陆侯也在与人推杯换盏。
她静静瞧着他高峻的身形,在人群中极其出众,如同鹤立鸡群,又如高峰拔地而起。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不是她轻信杨大小姐,是,如果这都不能解释,那要怎么解释?她一直想不明白此事。
她除了一勉楼的书,他显然是用不到,那她就是父亲剩的这点人脉了。
如果他娶她不是因为这点人脉,如果有人告诉她,早在中秋赐婚之前,早在她尚在青州之时,他就定下要娶她。
然后一步一步,引她进京,求旨赐婚,拉邵伯举的求娶做幌子掩饰,又说他真是无奈,更在婚后不露分毫,更将这丈夫做得完美无缺,直到如今。
那才最为可怖。
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他步步为营、纤毫不露,那得是为了谋求多大的利益?
相比那般可怕得令人无法捉摸的情形,反倒杨大小姐的这一套说法,更合理一些。
她捏起酒杯,又看向了人群中那高峻的权臣陆侯。
他才二十有五,就能把偌大的永定军稳稳掌在手中,能在站稳脚跟跟,敢扶持幼年的皇子,一肩挑着永定军,一肩又托着朝堂中的姐姐与外甥,一面要安抚聚在他身边的朋党,一面又要与窦阁老等老臣周旋对抗。
他有多忙碌,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不过是他收拢拂党众人的一座桥而已,他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还在总是耐下性子来哄她。
他做得太好了,连她都恍惚间以为,就算不是他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许他真对她有些真心。
但显然是她晃了神。
像陆侯爷这般能高居庙堂之上的贵胄权臣,怎么会耽于儿女私情?
厅中人少,略显清冷。
她又饮下了这一小杯酒。
或是宫人见她自斟自酌多吃了两杯,又给她重新上了一壶,倒在酒杯中奉了过来。
酒刚递过来,杜泠静就闻到了里面浓浓的青竹翠叶的味道。
竹叶青吗?
她细细闻着酒里熟悉的竹叶的清香,那竹香直冲鼻腔。她仰头将这杯竹酒一饮而尽。
她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东侧的男人身上。
这才对。
权臣就该这样,杀伐果决,人尽其用。
至于旁的……
这世间之人,除了三郎之外,又怎么可能还会有旁人,对她用尽真心?
第48章
就这么一小壶竹叶青, 一杯接着一杯倒出来,浅啄一口,又慢慢吃进口中, 竹叶的清香混着酒气在口腔里四散开来,吞入腹中, 在喉管里划出一道灼热的长线。
只几杯下肚, 酒壶就空了。
宫人见陆侯夫人看着文文静静,身上还有浓浓的书卷气,但就安静坐在席间,独自默默吃光了一整壶酒,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再添一壶。
但杜泠静却察觉宴厅里,亦有旁人在察觉她独自吃酒。那可不太好。她起了身, 往宴厅后面的树下廊中走去。
廊外花池里种了一棵百年古松,寒冬腊月里仍显苍翠。
此处偏些,没什么人,杜泠静走过来, 听到风吹古松, 便坐了下来, 坐在回廊边上与松一同吹风。
酒气被风吹散在回廊间。
有人避在隔了墙的花窗外偷窥。
是杨大小姐杨金瑜。
杨家陪房嬷嬷侧着脑袋多瞧了杜泠静好几眼。
“她怎么还不去跟侯爷闹?旁人吃了一壶酒,已经开始醉了, 要么哭要么笑的,怎么这陆侯夫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坐着吹风, 旁边那老松树,都比她响动大。”
再吹一会风, 酒就醒了。
杨金瑜也想不明白。
她自己都没做好十足准备的说辞,自己都不能全信,陆侯夫人却信了;但她只等这这位侯夫人跟侯爷闹起来, 却见那侯夫人安安静静一个字都不多言,安之若素地静赏庭院景色。
主仆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明白这侯夫人到底怎么想。
花窗下的风也不小,杨大小姐头都痛了起来,恼怒地一甩袖离了去。
她离去,陪房嬷嬷也连忙跟上。
秋霖拿了披风过来,低声同杜泠静道,“那位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