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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阵后,也有点累了。

  刚浅浅饮茶出了口气,便察觉有熟悉的目光落过来。

  她抬头看去,与他的目光触在了半空。

  他遥遥跟她开口,“累了?去换身衣裳,休息一阵。”

  声音传不过来,但他的唇语杜泠静总能看懂。

  “好。”她道。

  他柔和了眸色,跟她抬了下巴,示意她快些去歇了吧。

  正好这会无人上前,她转身往给宾客准备的换衣的客院而去。

  早就有其他彼此熟络的女眷,陆陆续续往这些小院的厢房里闲话去了,杜泠静若也能找个安静的院落无人的厢房,还能打个盹,歇好了再回宴厅继续宫宴不迟。

  然而她刚走出宴厅没多远,就有人在小路上拦住了她。

  是卫国公世子夫人,杨大小姐杨金瑜。

  杜泠静看见她,只点头没说话,她明显是不想跟杨大小姐多言的态度。

  可杨大小姐也没退开,更是上前一步。

  “侯夫人请留步,金瑜有话要同您讲。”

  她把姿态放得倒是低,完全不是那日在街上偶遇时,她恼怒厌烦的态度。

  她大变态度,连秋霖都看了出来,偷偷拉了拉杜泠静的衣袖。

  杜泠静心里有数,亦晓得那位侯爷也不想让她听杨大小姐说话,便道。

  “今日是宫宴,世子夫人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不迟。”

  之后再说便是不用说了。

  杨金瑜见她不想理会自己,心下暗恼,又见她脚步要错过自己和身后的嬷嬷,往另一边去,她一侧身,完全挡住了杜泠静的路。

  “夫人,此事紧要,等不得之后了。”

  她说什么都不肯放走杜泠静,杜泠静心下暗叹。

  “那世子夫人就说吧。”

  杨金瑜见她神色沉静,自己强行拦她,她也无有不耐恼怒,心下反而有些打鼓起来。

  但她还是道,“夫人应该也晓得我的来意。听闻眼下侯爷正力挺夫人身后的拂党众臣,回朝堂起复做官。我等晓得侯爷是为了慧王殿下辛苦布局,但夫人身后的拂党众人,侯爷都收下了,是不是也该顾念一下我们这些旧人?救一救我两位小弟。”

  她虽说是要救弟弟,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指陆慎如一味着力收拢拂党之人,就算不顾旧人也要趁机让拂党归于他。

  他在安置拂党众人还朝的时,杜泠静还是知道的。

  他要用人,怎么会放着拂党众臣不用?

  难道杨大小姐以为,她会阻拦侯爷用人吗?

  她看向杨金瑜,“令弟的事,我恐怕说不上话,世子夫人再另寻高明吧。”

  可杨金瑜却道,“夫人怎么可能说不上话?侯爷那么看重夫人,为了娶到夫人,专门去皇上面前求旨赐婚,这才将夫人娶回家中,怎么会不看重呢?”

  梅林的小道上无人,只有太液池上刮来的风,吹动着枝头尚未完全盛开的花骨朵。

  秋霖在旁听着吓了一大跳。

  杨大小姐是说,皇上赐婚侯爷与夫人,不是意外,也不是皇上的用意,而是侯爷特地求来的吗?!

  但侯爷可不是这样跟夫人说的。

  她绷紧了神色,暗暗看向自家夫人。

  杜泠静则并不言语,只是看着杨大小姐。

  杨金瑜心里越发打鼓,这桩婚事到底是怎么来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总不能去问皇上或是兖王。

  但若是这位陆侯夫人信了侯爷是有意娶她,那就不一样了。

  她不是还在意着前面那位蒋家解元,并不真心想嫁吗?

  她沉下一气,看住杜泠静的眼睛。

  “我不晓得夫人知不知道此事。但侯爷多年都未成婚,也从没对哪位女子上过心,今岁京中也完全没听说侯爷要娶妻,可他却突然娶了夫人。”

  “自然,夫人蕙质兰心、才情并茂,但更紧要的是夫人是杜阁老的女儿,即便阁老过身,当年这些拂党众臣还心系杜氏……”

  杨金瑜已经顾不得此刻就在皇城之中、太液池畔,言语需要谨慎再谨慎,她直道。

  “侯爷想要收拂党众臣为己用,但他们却不敢相信侯爷。邵伯举之事闹出来之后,侯爷立时便察觉,这正是绝佳的机会。若能娶了夫人,然后再以杜家姑爷的名义救下拂党众人,众人必然归心。”

  杨金瑜连道“夫人勿怪”,“我并非是说侯爷是为了收拢拂臣,才特特在皇上面前求娶了夫人。我的意思是,夫人对侯爷至关重要,家弟的案子,侯爷若不帮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但能在侯爷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夫人了!”

  她说着就要行大礼,“还请夫人在侯爷面前美言!”

  杜泠静一把扶住了她,秋霖也赶忙上前拉起。

  杨大小姐还真就把请人美言的礼数做足,让陪房嬷嬷拿了一只匣子来。

  匣子打开,满满当当尽是东珠。

  “请夫人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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