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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娘子此番,也要自己付钱吗?”

  杜泠静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话音想起,她才察觉他竟就站在了她身后,几乎就贴着她的腰背。

  他语调里透着些不寻常的气息,杜泠静暗道他又开始作怪了。

  她没回头看他,只道,“那是自然。我还是有些陪嫁的,就不劳烦侯爷了。”

  男人一听,就在她发间哼了一声,接着就叫了崇安。

  “天寒,莫让这些摊贩再受冻。你去告诉众人,这一条街的泉水我都要了。”

  他话音落地,崇安立刻照办。

  满街的摊贩一见来了个阔绰的主儿,把所有人的泉水都包了圆,无不欢天喜地,连声道谢不迭。

  杜泠静这才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一副宽和模样,同众人道不当什么。

  “此泉甚是澄净甘甜,既卖了我,各位便早些回家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谁人不想赚了钱回家,这会侯府的侍卫借了车来,满街的人都把泉水搬到了车上。

  杜泠静纵然想要掏钱,但又从谁手里买呢?

  偏他低头向她看来,“娘子既然要自己花钱买泉,那你要买多少?把钱给我便是。”

  陆慎如道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还要真跟他把账算得一清二楚。

  他低头瞧她眼睛,她眼眸上似落了两只蝴蝶,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的。

  他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说,不想她倏然抬了眼,对上了他的目光。

  “回侯爷,其实我也没准备真要买,就只是看看而已。”

  她不买了,他却为了同她对着来,把整条街的泉水都包了。

  男人竟被自己的娘子“摆”了一道,气笑出了声来。

  有摊贩先前见他包圆就觉惊诧,这会听见他这般笑,还以为他改了主意,不由紧张地问了一句。

  “这泉水,贵人不是不要了吧?”

  “怎会?”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毕竟是泉水,我必是要的。”

  装在瓮里的泉水,陆陆续续地往车上搬去,声音响起,似清澈的山泉越过路边的石,哗哗啦啦落下来一样。

  杜泠静心下莫名也跟着泉水在石边一跳,她没开口说话,只眨眼看了男人两眼。

  他却叫了秋霖,“再给夫人拿一件披风来。”

  秋霖很快去而复返。

  他将披风裹在她身上,里外裹了两件,杜泠静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却突然将她抱上了他的玄珀。

  玄珀极高,饶是杜泠静由他带着骑过一次,突然上来也吓了一跳。

  他翻身直坐到了她身后,打马就带着她跑了起来。

  这次倒用不着崇平了,他亲自带了她。

  一路跑出去,身后秋霖、阮恭和马车都很快不见了。

  杜泠静被层层披风包裹并不觉冷,反而比之车内的闷,外间的风自由而放纵。

  他将她揽在了怀里,她心想这人是不是不生气了。

  可又听他说了一句。

  “阮恭他们都不在,泉泉没钱付了吧?”

  杜泠静:“……”

  他怎么这么爱计较?还想着呢?

  是不是天底下最爱计较的人,被她遇上了?偏偏他又不肯让她跟他“计较分清”。

  她想说,她是没带钱在身,但发髻上的簪子,却还是可以当钱用的。

  不过转念一想,不知从哪天开始,她通身上下,从头到脚,不管是衣裳绣鞋,还是簪子香囊,都是他的。

  甚至连她昨日换上的贴身小兜,都是侯府针线嬷嬷们给她绣的。

  她愣了一愣,拿簪子也能付钱的话,便没再说出口。

  可男人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低声笑在她耳畔。

  约莫过了两刻钟,他赶在天黑下之前,在一处还算不错的客栈停了下来。

  两人刚走进去,便见客栈里有一位在兜售自绣佩囊的婆婆,走了过来。

  她这次的佩囊快卖完了,还剩两只被人挑拣剩下的,卖不卖倒也闲情。

  她一眼看到眼前高峻挺拔、英武不凡的男人,便眼睛一亮。

  男人亦跟她点点头,那婆婆更走上前来见礼,再见男人身后还缓步跟来一位月韵霞姿、清丽出尘的娘子。

  那婆婆不由便笑道,“这便是贵人的娘子吧?难怪买了一整匣的簪花相赠。”

  男人自是没说什么,但杜泠静微微一顿。

  “簪花?”

  她没见到什么簪花,转头看了那位侯爷一眼,跟那婆婆道。

  “想来婆婆弄错了,一匣子簪花应该是赠给旁的女子的。”

  那簪花婆婆闻言一惊,再见娘子头上确实只簪了两串珍珠,她惊得脸色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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