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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最开始他对三郎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的。

  初初相遇,他言语里的意思, 便道前人已逝,她该忘却前人。

  那话令她心里不适,更因着她不想嫁人,亦不想嫁他,多次在他面前称呼三郎为“家夫”。

  她自是有与他暗暗对抗的意思,好似三郎还不曾离去,但他却强娶了她过门。

  但他却改换了态度,不仅未曾恼火,反而柔声道歉又劝慰。

  她心里思量他多少还是介意的,三郎祭日的事便不欲同他提及,可他竟然主动开了口。

  她多半的时候都不知他到底怎么想,但她总能看穿她的心思。

  “侯爷,其实你不必……”

  不必宽纵至此。

  杜泠静想跟他说完这句,可话到一半,他就笑着打断了她。

  “你如今的夫君,同你祭拜先前的未婚夫,又不是什么怪事,反而若我不许你去,或者避而不提,才显得你我的姻缘,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吗?”

  杜泠静哪想到他还思量了这么多?越发惊讶看他。

  男人脸色正着,眉宇坦然舒展,目光亦向她看来,由着她打量。

  确实,他与她成亲,是在三郎过世三年时,就算她当年嫁了三郎,为他守孝二十七月,那也孝期已过。

  何况她当年未曾嫁,而他结识她是在这半年,他娶她也凭的是圣旨赐婚。

  杜泠静心道,哪里有人敢说他名不正言不顺?

  她不得不道,“侯爷想得太多了。”

  他一时未说什么,只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则转向她的手心里。

  她手心里,还放着那片刚刚捡来的竹叶。

  他没提竹叶,反而道,“我们到广济寺祭拜蒋解元,总也该有他一件遗物才好。”

  这倒是,三郎远在青州,京城里连他衣冠冢也没有。

  但竹叶不足以当他的遗物。

  但因为从青州出来时匆促,彼时根本没想过会留在京中,更嫁了人,所以身边没带什么三郎的东西,除了那盏灯。

  她思及那盏灯,他也恰提起,“娘子觉得灯可合适?”

  杜泠静想了想,“若是那盏灯修好了,便也算了,再寻旁的也可。”

  那灯陪了她许久……

  男人闻言点了头,但旋即开口叫了崇安前来。

  他直接问去,“夫人那盏灯可修好了?”

  崇安一听突然问及此时,眨了几下眼睛。

  原本找个西安的灯匠过来,也就半月的工夫,但那天侯爷却私下吩咐他不急。

  侯爷既然说不急,他便拖了些日子,腊月将近,西安那边要来人给侯府里送东西,他这才提了一句灯匠的事,眼下灯匠约莫快到了。

  要说修好,也就再等几日的工夫。

  但他此刻看向侯爷,悄悄眨了眨眼。

  他回话说没有,“一时没寻到合宜的工匠,恐要等年后了。”

  崇安回了话,陆慎如向他娘子瞧去。

  舍得吗?把这盏灯当作遗物供去广济寺里,要一整年。

  但灯已经坏了。

  杜泠静亦知道灯不亮了,虽不知为何突然就不亮了,但留在身边也用不了。

  她垂了垂眼帘,“那算了,不必寻人修了,就这盏灯吧。”

  话音落地,男人眸色彻底缓了下来。

  崇安领命下去了,陆慎如上前牵了他娘子的手。

  他道难得有闲暇往后花园走走,“瞧着天色,像是要下雪了。我们不若晚间在漱石亭摆宴?”

  今冬甚是干燥,到了今日京里才酝酿出了第一场雪。

  京城初雪,他便要在府邸最高处的漱石亭里赏雪摆宴。

  杜泠静又觉他好笑,那些诗书里泡出来的文人墨客,说不定都不如他懂这等风花雪月的雅致消遣。

  陆慎如见她轻轻笑了起来,但亦悄悄将手心里那片竹叶,放在了房外的窗棂上。

  风轻轻卷过,竹叶旋即飞起,飞进了风里。

  长眉之下,她一双眼眸若含了雪花一样,安静地晶晶发亮。

  陆慎如将她的手彻底紧握在手心里。

  她问他,“侯爷就不怕漱石亭里摆了宴,却没等来京城初雪吗?”

  岂不失策白等?

  男人笑起来,“难道娘子真以为,我等得是京城的初雪吗?”

  是她……

  她一愣,脸色似乎有两分如霞的绯色,又错开他灼然的目光。

  “哦,看来侯爷等的是瑞雪丰年、海晏河清、盛世太平。真不愧是侯爷。”

  但话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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