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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至今日,她与他显然已经无法再利益一致地同行。
既如此,与其由他提出为难,不如她主动分道扬镳。
靠在别人眼中有没有足够的脸面办事,不如她自己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握在手中。
这些都是与她相关的人,一直指望别人,岂是长久之计?
最终,她必须要自己来面对。
她沉了一气,“人,我们必须得自己找了。”
她这么一开口,六郎便道,“我陪嫂子同去。”
但他身上伤势还没好,虽然不似他前来报信时有人追杀,此刻追他的人散了,但杜泠静还是说算了,“你好生养伤吧。”
却听六郎道。
“这有什么?我自幼命大,总是死不了的。况且这等大事,我不前去救人,三哥要怪我。”
杜泠静无奈看他,他却眉间染了笑意,好似他身上的伤全部愈合一样,他道。
“嫂子,我们用竹叶起卦,问问三哥此行顺不顺?”
杜泠静不善卦事,却见他从怀中取出几片竹叶抛了下来。
竹叶飘飘散散,竟有一片打着转最后落到了杜泠静手上。
她愣了愣,连六郎都静了静,半晌才道,“哥哥想你了……”
杜泠静眼眶微湿,六郎则细看了竹叶显示的卦象。
“啧,既济卦。”
“既济卦?”杜泠静只知晓一二,“初吉终乱?”
六郎说确实如此,“但这水火既济之卦算得吉卦,只要小心谨慎,终局未必生乱。”
他话至此,自己翘了嘴角,“我们应该真能找到人。”
他说着,又看向杜泠静,眸中之意,这是他三哥的意思。
杜泠静不禁也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三郎的意思,卦象示吉是好事。
她心下不由一定,见外面天色还不算太晚,这就让阮恭点了人手来。
但就算把澄清坊的人都点到带走,对于山野找人来说,也不算多。
杜泠静想了想,让秋霖拿了钱,“备好钱财,不必到保定,便拿钱请镖局、跑腿甚至闲汉,皆往山里去。”
蒋枫川不禁道好,“知道的人、赶赴的人越多越好,把水搅浑,不能让他们被某一家找到,便多一分安全。”
他看向杜泠静,低声道了句,“嫂子真是聪慧。”
秋霖和阮恭他们闻言都笑起来,秋霖道,“六爷才知道啊?”
青年俊美的脸上更添笑意,“嫂子勿怪,是我知道的晚了。”
杜泠静懒得与他耍贫嘴,只是她调了人手出京,那位侯爷却还在宫中未能出宫。
他一贯安排人手护在她身侧,眼下她要出京找人,带着侯府的侍卫并不合适。
她同四个侍卫说起让他们先回侯府,正好也替她带信给侯爷。
“此番出京是我的私事,替我谢侯爷先前襄助,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不想四人都不肯走,“夫人,我等是侯爷特特挑来,护在夫人身侧的,怎能离开夫人回府?”
他们道只留一人给侯爷报信即可。
杜泠静没开口,有人却哼哼了一声。
“知道的是护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监视呢,寸步不离。”
六郎这话一出,四个护卫脸色都青白两分,连番跟杜泠静解释非是监视,“侯爷绝无监视夫人之意。”
“那你们夫人让你们回府,缘何不回?若是不回,又同监视有何区别?”
四个侍卫大汗淋漓。
杜泠静连忙让他别再阴阳怪气,却也道,“我写一封信来,你们带给侯爷。我会在信中讲明出京之事,你们不必担心。”
想来她主动与他分割开,他也能松口气。
她回书房写了信来,又道,“侯爷留在宫中必有大事,待他回府再转交不迟。”
四个侍卫十分为难,但也只能离了去。
四人一走,杜泠静等人也不再耽搁,出京一路向南,往保定赶去。
*
辽东起了战事,虽然只是小股,但颇有与西面鞑靼呼应之意。
陆慎如当晚宿在了宫内,次日又是早朝,早朝过后皇上留御书房议事了近两个时辰。
窦阁老突然提了一句,“听闻荣昌伯府有些家宅子弟不好料理,不知会不会影响荣昌伯在外带兵?”
荣昌伯正带兵在关外,若是与鞑靼作战不利,辽东战局也要跟着起变。
皇上问了一句,窦阁老并未细说,陆慎如心下暗哼,间歇时出去让人给余幕僚传了话。
他让余幕僚先稳住荣昌伯府,“但……别动夫人的人。”
崇安很快去递了话,待回来时,见侯爷终于暂时了了宫里的事,正往宫外走来。
崇安